第40节(2 / 3)
张张冲出来的阿昌,那一声声哀嚎叫吼,一句句与侍婢的针锋相对,均让他们傻了眼,凉了心,慌了头脑。
直至阿昌,也就是那中年男子高声呼唤,张氏的护卫方一个个急匆匆的挤出人群,他们都不是蠢人,心中甚是明白,郎君无故身亡,家主定不会轻易行凶者,更不会绕过随行的一干人等。
若想活下去,为今之计,便是倚着阿昌的话行事了。
略略相视一眼,这七、八名护卫便下了决心,上前后还不等阿昌暗示,齐齐张口应道:“小人可为证。”
阿昌与兰央均是一怔,就是众人目光中飘然俊逸的秦四郎,眸色也轻轻一凝,他顿了一下,唤了卫临上前,“去屋中看看,将人带出来。”
他口中所说的人,自然是生死不知的琢儿。
兰央隐下眼中的绝望,用力的咬了咬唇,道:“四郎君,屋内除了张家郎君的尸首,便只有琢儿一人,不过……”她犹豫片刻,咬牙继续道:“不过琢儿为护主,被张家郎君打成重伤,已经去了。”
艰难的挤出最后一句话,兰央心中后悔不已,张琅死后,为给女郎顶责,她拔出那金簪,趁琢儿不备,已经将其刺死,不想却亲手给了旁人一个突口,亦为自身留下了一个致命的打击。
果然,阿昌闻言冷冷大笑,“如今死无对证,可非曲直也由不得有你们胡诌!”
说着他干脆转身,抬起手朝四周连连作揖,高声道:“诸位,方才这姑子曾说,我家郎君乃是那叫琢儿的侍婢护主,不慎误伤致死,而今又言琢儿被我家郎君打成重伤而亡,小人愚钝,倒是想请教诸位郎君,重伤将死的人,可还有杀人之力?”
这番话句句直指兰央,直指周薇,几乎与明着说出兰央周薇才是真凶并无太大区别了。
刹时间,四周再度掀起一阵哗然,夹杂着骇怪,鄙夷,讥嘲的目光如潮水汹汹涌来,湮灭了面色青白交加的兰央,也湮灭了藏在秦四郎身后,垂头含胸看不清面容的周薇。
兰央面如死灰,她缓缓转头看向只露出半片衣角的周薇,心中满是悲凉。
若女郎未对张琅下杀手,那么一切尚有挽回的余地。
如今,一切都太迟了,真的太迟了。
一步错,满盘皆零落啊!
兰央眼前一阵恍惚,她好似看到了城主府里当差的双亲,家中年幼的弟妹,还有那个在耳旁轻言待她归来便提亲的人……
秦四郎瞟了面容惨白的兰央一眼,仍是让卫临去了,不过多唤了几个人一同前去,毕竟,无论是张琅还是琢儿,均不好就这么摆在屋内。
听着耳旁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兰央再一次深深的望了周薇一眼,突然俯身,向秦四郎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砰”的一声大响,令四周传来的闲言碎语霎时一静——
兰央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对上秦四郎微惊的目光,满面决然!
☆、 草草落幕疑心起(上)
“四郎君。”
兰央略萎下的腰肢慢慢挺直,方才触地的前额上,一片触目惊心的乌紫。
她好似察觉不到疼痛,直直盯着秦四郎,陡然张口,大声说道:“张氏十一郎实乃卑鄙小人也,趁乱闯入我家女郎屋中欲行不轨,琢儿忠心护主反被打得重伤致死,惶惶之下,是我不慎刺死了那无耻之徒!而今我愿以命抵命,只求秦氏四郎,为我家女郎做主!”
话落手起,她飞快的拔出头上的银簪,反手闪电般狠厉的,决然的刺入喉中!
即便秦四郎惊觉不对,却也来不及命人阻止了。
霎时,殷红的鲜血飞溅——
“啊——”
这一幕鲜血淋淋的情景,使得四周顿时一片大乱,姑子女郎也好,公子郎君也罢,各个都在惊慌失措尖声大叫!
片刻后,除去僵在原地的秦四郎与一眼中惊愕微露的崔莞外,四周众人纷纷蒙头后退,甚至有胆小的姑子已当场作呕出声。
方才虽见周薇满身是血,又闻张琅琢儿身死一事,即便心中悚颤,也不及此时此刻,亲眼目睹兰央这般狠绝自戕来得怵目惊心!
故而,这一个个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士族子弟,终于生出了惧意,再顾不得心底那一丝半点对是非之事的喜好,连声催促船主落下踏板,携奴带婢步履匆匆的离了船,登了岸。
崔莞平静的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一道道踉踉跄跄,甚至可称作是连滚带爬般急急走远的身影,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角轻轻向上勾了勾。
不稍片刻,甲板上的人群已是散了大半,但仍有一些胆大的,或是心中藏私的人留在船上。
见此,船主那一张圆润讨喜的脸,顿时如吞黄连,五官皱成了一团,船上一连出了三桩命案,其中一人还是世家公子,往后他这日进斗金的朱漆大舸,十有是要废了。
而且,弄不好还会受到牵连,无论是城主周肃还是郡守张显,均不适他这等商贾可应对的庞然大物啊!
想着想着,船主不由哭丧着脸,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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