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2 / 3)
一事时,心便乱了,全然听不出她的异常。
崔莞瞪大了一双满是惊愕的杏眸,磕磕巴巴的道:“阿姐,你,你是说,父亲与母亲,议亲?”
“是为你议亲。”白裳少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松开她的手,慢慢走到堤岸边缘,临湖远眺。
崔莞怔了片刻,也随之走上前,与她并肩而立,耳中却不断回响着方才那一番话,心如小鹿,砰砰乱撞。
两人就这般静静的站着,心中各有所思。
良久,白裳少女侧过头,轻轻唤道:“阿莞。”
这一声叫唤,令崔莞仿若受到惊吓一般,身子微微一颤,倏的转头看向她,羞赧的道:“阿姐,怎么了?”
白裳女子盯着崔莞宛若桃夭吐蕊的容颜,低低一笑,缓缓抬起手,慢慢说道:“你可知,五年之前,我已心悦阿然……”
崔莞被耳旁之言一震,尚未来得及做反应,顿觉后背一股推力,紧接着身子一歪,眼中那张秀美含笑的容颜一晃,噗通一声,冰寒彻骨——
“啊——”
崔莞尖叫一声,猛地坐起身子,苍白的面容上神情惊恐,额角鬓边汗水淋漓。
“阿兄!”睡得也不甚安稳的萧谨闻声,一咕噜自榻上爬起,连棉履都未来得及套上,赤着脚便推门而出,冲向崔莞的寝屋,可惜,临了却被阻于门外。
“阿兄,阿兄!”萧谨顾不得许多,小手不停地拍着门,便是另一栋竹楼中的岑娘也被惊醒,披着外裳,手持灯笼匆匆赶来,她身后还跟着几名手持棍棒的家仆侍婢。
“出了何事?”岑娘的目光掠过萧谨焦急的面容,看向紧闭的门扉。
“大概阿兄又做噩梦了罢。”萧谨咬着下唇,一双圆眸中含满忧虑。
又?噩梦?岑娘柳眉轻蹙,“何时开始?”
“莫约是……”萧谨侧头一思,迟疑的道:“莫约是三日之前,阿兄外出归来之后。”
他到底是个孩童,夜中睡得香甜,头一回闻及,乃是在恍惚之中,故而不敢确认,不过第二夜便听得清晰多了,白日里问过崔莞,方知她是噩梦之故。
而今夜许是心中含忧,原本入夜即眠的萧谨翻来覆去,竟难以阖眼,待到月上树梢方觉有些迷糊之际,果然又闻及了崔莞的叫声。
三日,岑娘双眸微眯,若有所思,她欲再问,却听耳旁“吱呀”一声轻响,紧闭的门扉骤然打开,崔莞憔悴却异常平静的脸庞映入众人眼中。
萧谨一喜,扑上前搂着崔莞,“阿兄,你没事罢?”
映着灯笼中明亮的烛光,崔莞仍显苍白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伸手轻轻拍了拍萧谨的肩膀,道:“无事,阿谨不必担心。”说着抬眸看向沉默的岑娘,“劳烦了。”
岑娘静静的打量了她一眼,见确实无碍,便颔首沉声说道:“若不适,便唤郎中前来一诊。”
崔莞摇头,“不必,无非是梦魇罢了。”
如此,岑娘也不节外生枝,叮咛几句便转身,将跟上来的家仆侍婢打发离去,自己也缓步回了屋。
待四下渐渐恢复沉寂,萧谨也劝得一步三回头的离去后,崔莞合上了门,慢慢走到竹榻旁坐下,一双清冷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来回摇曳的烛火,心思翻涌。
当日与王樊合奏一曲高山流水之后,她便忆起了一些琐碎的往事,原本那场看不清的梦境,亦渐渐明晰起来,她看清了那白裳少女的容貌,却始终记不起姓名为何。
便如现在,她知晓了自己并非举目无亲,却偏偏不知亲在何处。
只是,梦中那袭绯红华服,并非寻常世家女郎可穿着,或许……她真如王樊所言,是出自清河崔氏?
那名白裳姑子,便是害她的凶手?
还有议亲的……阿然,莫非就是王樊?
纷乱的思绪缠绕不清,崔莞唇角绽出一抹苦涩,这些记忆,于两世为人的她而言,实在太过遥远了。
她抬手揉了揉泛疼的额角,心中暗暗决定,待天明之后,前去匀子府邸拜师之前,先寻王樊旁敲侧击一番。
虽不一定能得知所求,至少,可落一个心安。
☆、 往事朦胧愿成空(下) 为种一个卜卜大爷加更
夜尽天明,踏着破晓的曦光,崔莞并未乘坐马车,而是就这般一步一步,以足丈量着庄子至临淄城中的距离。
宽敞平坦的官道两旁,与她一般赶早入城的农户百姓,或驭着自家牛车,或只身担着装满蔬果的藤筐,一张张饱经风霜,黝黑粗糙脸庞上,洋溢着憨厚满足的笑容。
连年风调雨顺,食果腹,衣蔽体,便是百姓最大的期盼。
崔莞的目光扫过四下赶路的众人,最终落于足下虽平坦的黄土道上。
她的路,走到何处才是尽头?
苏醒以来,崔莞心中第一次涌起茫然之感。
寻曾信复仇,将上一世欺辱她的人尽数踏入污泥中,这是崔莞从未动摇过的念头,也正是这一道念头,支撑着她一路行过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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