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4)
,留他们父子兄妹说话。
秦敏声音沉重,对着刘姨奶奶说话:“红儿,你看杉儿回来了,你生的儿子就在眼前,你看她一眼。”
刘姨奶奶眼睛混沌,辨不清来人,迷惘地呢喃:“杉儿,那有这么老,胡子都长出来,杉儿还年轻,大哥你莫要哄红儿。”
秦樱哭得更伤心,语带咽声恳求兄长:“四哥,你就说句话。”
秦敏也冲着儿子发话:“万般错与罪都在为父一身,跟你亲娘不干,你同她说句话,好让她安心去,不枉生养你一场。”
秦杉跪在生母床头至后半夜,眼睁睁看着她离去,终是未吐出一言,他生怕自己出声,生母当即闭眼,总盼着她能熬过去,以后再见面时好生唤娘亲。
秦樱哭成泪人,瘫倒在宁远侯怀里,责怪兄长:“四哥,你万般不能如此狠心,姨娘也有她的苦衷,总是十月怀胎,连你一声音都听不到。”
秦敏站起身,面容疲惫,朝女婿示意,宁远侯带秦樱寻个屋子先歇下。屋中只剩父子两人,秦敏叹道:“为父明白,你心中埋怨的人不是你姨娘,而是老夫,四房没有庶出儿女,你在告诉为父,大丈夫行事本可干脆利落,不做拖累他人之事。”
秦杉摇头否认。
秦敏瞧着床上地下,阴阳两隔的母子,轻声说:“无妨,你有所报怨原在情理之中,老夫行事无愧于心,亏欠一人,保一家安宁,此债由我来偿还。你生母临终所愿,望你带着知德回西北故里,为父心中早有此意,你夫妇两人带着知德扶你生母灵柩回乡,不用再回燕京城,待孝满后,在原籍谋个差事,扎根于西北。”
秦杉面露惊讶瞧着父亲,他本性子抑郁沉闷,连日奔波辛劳,面染风霜,瞬时老了几岁。
秦敏语重心长,对儿子剖情:“非是为父偏心,只顾嫡出三房,实乃你性情不宜长留在燕京这事非之地,眼下有老夫和你几位兄长相护,无人敢寻事。将来倘若秦府有变,你的兄弟们都有妻族姻亲,唯有你,宁远侯府不会为舅兄出头得罪人,你妹妹夹在中间难为,索性你替为父守住老宅基业,也算一举两得。”
秦杉尚在思索,秦敏轻拍儿子的肩头:“好生陪陪你生母,她也是个苦命人,为父走之后,哭出来她还是能听见,才走一会的人,就在跟前瞧着你。”说完迈步出屋,经过院中柳树时,略做停顿,大步向外走去。
屋中两人,一躺一跪,一死一生,都沉默不语,秦杉把对生母的种种思念、怨恨、不满在心中默念一遍,终是伸手握住姨娘的手,轻声唤娘亲。
这一声,迟来数年,天人永隔,只让你安心离去。
☆、 闲琐事
刘姨奶奶去世,在府中西边一小院内停灵七天后,四老爷夫妇带知德,十一爷秦晗起程,扶灵柩回西北,只留八爷秦时在京侍奉祖父。
正天寒乍冷,北雁南飞,屋中地龙烧起,正荣堂陈旧皆换素色,知言众姐妹都换了素衣,除了钗环,意在敬重死者。
方太君身着家常秋香色团绣禙子,头上只戴抹额,插一只珠钗,斜依在榻,望着窗外出神,未留神屋中进来人。
大太太轻手轻脚走到婆母身边,捧过茶奉上,方太君接茶瞧着是儿媳,微笑点头:“进了屋子也不吭气,该让小丫头们去忙活,你闲两日,平日里盯着旭儿媳妇就够忙的。”
大太太坐在榻边,温语回话:“太医都说旭儿媳妇胎像好,吃得好,睡得也安生,儿媳瞧着这胎准是个小子。”
方太君放下茶碗,说起曾孙带出喜气,容颜越发慈善:“小子也好,丫头也罢,都是添丁,只要顺顺当当生下头胎,以后就不用再愁。”
大太太点头,犹豫半晌终是道出来意:“四叔和六叔去了沧州,不知是个什么情形,儿媳心里没底,想讨老太太透个信。”
秦杉、秦桦兄弟两人出门,一回府正逢老姨奶奶去世,家中忙乱丧事,依着礼法律令,只庶出四房服孝守丧,大老爷几人为着兄弟情面,从衙门中回来陪在秦杉身边为庶母守灵七日,一应孙儿皆日夜轮流跪灵七日,略尽孝道。京中传为美谈,盛赞秦府家风好,手足情深。
大太太满心想问知娴与孟家的婚事,也不敢在这当头出口,好不容易灵柩出城,家中消停,她瞅个空寻婆母问个明白,求个安心。
方太君轻笑,舒展开颜:“六儿一去就是不同,孟家老太太接下信物,孟家认下这门姻亲,只等她家孙儿归家后,再上燕京提亲。”
大太太松气,又提出疑问:“合着孟家孩子不在家,不知他回来后,是否认这门亲事。”
方太君给儿媳定心说:“你把心把宽,我最清楚他家做派,应诺的事断无可能悔改,孟家孩子因友人的父亲生病,从考场出来,寻了良医去南边,今冬恐来不及上京,明春定有信儿。”
大太太这才把心放回肚里,知娴的婚事如一块大石压在她心底,后头两个妹妹都有人家,只等知娴亲事定下,眼看着翻过年五月份就及笄,若还没个信,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
方太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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