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3 / 5)
经说:“据我猜测,这份家资清单所列的林阁老夫妇的资财产业不会少于五十万两银子。据说林阁老为官清廉,竟有这么多银子留给女儿,真令人匪夷所思,这银子的来路……”
“你胡说。”沈荣华腾得一下站起来,怒视白泷玛,似乎心中所有怨气都找到了发泄的渠道,“你活了这些年,每都靠猜测过日子吗?你不知道什么是眼见为实、耳闻为虚吗?你一句猜测就能信口开河吗?五十万两银子,你是做梦还是想银子相疯了?我外祖父一生清正,他身后之名也是你能信口雌黄的吗?”
“她疯了,别理她。”白泷玛冲初霜眨了眨眼,脸不红、心不虚。
初霜赶紧扶沈荣华坐下,帮她拍着后背顺气,又倒了杯茶给她,才转头谴责白泷玛,说:“表哥,你的猜测也太离谱了,五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津州城如此富庶繁荣,又临近海港,一年交国库的税银才有多少?象沈家这样主子奴仆几百人的富贵之家,毫无进项,五十万两银子也够他们享乐几十年了。”
沈荣华心里一震,身体不由轻轻颤抖,连牙齿也跟着哆嗦起来。林氏从没有跟沈荣华说过她有多少嫁妆,听周嬷嬷大概估计不会少于十万两。林氏嫁给沈恺这十几年,从沈家公中分到的财物并不多,沈家这四房要数二房收入最少。沈恺沈老太太宠溺娇惯,性子散漫,花钱无度,又有众多的妾室及庶出子女要养。直到去年林氏母子被逼净身出户,留到沈家的嫁妆大概还有七八万两。就是这七八万两的嫁妆也被沈老太太据为己有,换了林氏母子活命的资格。
两世,这些年,真真蠢到了极致,不只是她沈荣华,还有她的母亲林氏。她有幸重生,可以从头再来,而她的母亲不管活在哪里,也只能埋怨所嫁非人了。
白泷玛站起来,冲沈荣华摇头笑了笑,又拿起锦盒晃了晃,说:“我说这锦盒里所列的清单有五十万两银子,表妹,还有你个小泼妇,敢跟我赌一把吗?”
初霜给白泷玛使眼色,说:“表哥,姑娘心情不好,你就别刺激她了。”
“我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假如林阁老真有五十万的家财,不管如何得来了,人已做古多年,没人再追查了。我半夜睡不着,以夜窥为乐,曾听周嬷嬷捂着被子哭诉她们家太太嫁妆就有十万两,庄子铺子也有不少进项,可她们家太太下落不明,嫁妆被人占了,她家姑娘也活了那么辛苦。十万两和五十万两的差距太大,这大笔的银子去哪儿了?”白泷玛挑嘴一笑,又说:“表妹,你家姑娘心如明净,她心里也有一笔帐。她难受不是我刺激她,而是她不想接受众多的事实。”
“你滚,滚出去。”沈荣华的泪水潸然而落,狠狠跺着脚冲白泷玛吼呵。
“好吧!我滚。”白泷玛走到门口,知道路不对,又返回到窗户旁边,冲沈荣华摇了摇头,说:“再告诉你一句话,关在祠堂里的那疯子说你母亲,不,她说的是老贱人还有野种说不定死得连骨头都没了,她生母马上就要扶正,谁还敢跟她猖狂?她还说老太太答应她和她妹妹出嫁一人会有两万两的嫁妆,都是你母亲留下的,而你一文都得不到,还永远会被她们踩在脚底下。”
“休想。”沈荣华面如坚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双手慢慢握紧了。
沈氏家族不小,以书香门第自诩,却不是大富之家。津州乃至京城的名门旺族得宠的庶女出嫁,公中最多也就是给四五千两银子的嫁妆,不得宠的庶女在讲面子的人家也就是三千两,不讲面子的人家会更少。这几千两的嫁妆不是指的现银,而是把铺盖、家具、衣饰都算到其中,还有一些压银子,一共就这么多。即使是富贵之家的嫡女出嫁,有一两万两银子的嫁妆也很是风光体面了。
沈家在名门旺族顶多算中上等,绝非大富大贵之家,家底也并不丰厚。沈恺不善经营,沈家二房若没有林氏的嫁妆,日子会很不好过。沈荣瑶只是庶女,就算扶了正,也充其量是个伪嫡女,她们姐妹出嫁居然每人有两万两的嫁妆。
银子从哪来的?还不就是她们瓜分的林氏的嫁妆。而沈荣华作为林氏的亲生女儿,前世,没有出嫁,嫁妆更无从谈起,而她本身就是沈臻静一件嫁妆。现在想想,沈家这群披着书香画皮的禽兽该有多么狠毒和贪婪。
且不说林闻夫妇为女儿到底留下了多少资财,就说林氏嫁到沈家带了十万两的嫁妆,最后又是什么结局?而前世的沈荣华自沈阁老死后就被赶到庄子里过着低等奴仆不如的日子,穷困到连周嬷嬷重病都拿不出一文钱救济。她陪嫁到杜家三年,不只身体饱受折磨蹂躏,连人格尊严也惨遭践蹋,死了皮囊还成了花肥。
她的母亲背着淫污的罪名净身出户,受尽侮辱,到底保住两条性命,而前世的她连性命都被那群豺狼虎豹夺去了。历经两世,延续两代,如此深仇大恨她若不报枉为人。老天让她重生,就是让她来报仇,就是要让那些禽兽得到报应。
篱园出事之后,她不只一次于心不忍,尤其听说沈谦昱可能性命不保,她也自责愧疚。而今,她想问苍天那群人在折磨践蹋她和她母亲时,可曾惭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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