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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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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水递给三娘,三娘一边剥离我的长衫,一边将冷水浇在我已经红肿一片的皮肤上。我看不见二哥和媜儿,他们被闻声而至的侍婢们挡的严严实实。

三娘动作迅速脱我的外衫,我隐隐觉得不安,抓着衫衣不肯松手,父亲半搂着我道:“我儿不要怕疼,须除去衫子才能看清伤势。”除去外衫?背部受伤?看清伤势?那不就是要把背部露出来让家人看?那也就是要把背上的胎记露出来让家人看?胎记?妖印?邪祟入体?

我如醍醐灌顶一般大梦初醒,这是一个圈套!

从一开始,这就是三娘设好的圈套,她故意让合欢把棠璃调走,又安排钟承昭和我单独相处,就算没有看到我的胎记,我相信以三娘的本事她也可以随便找个由头给我安上罪名。钟承昭将胎记的事告诉她,她又为棠璃安上一个偷窃的罪名以期从棠璃嘴里得到更多的不利于我的说辞。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棠璃什么都不肯说,更不肯配合她演戏。那么现在,就由她自己和她的贴身侍婢亲身上阵,务必将我推到邪祟的角色里不得翻身!

我死命的抓住衣角,三娘脸贴的很近,她笑眯眯的轻声说:“婉儿,别挣扎了,挣扎只会伤到你自己。”父亲不明就里,急急掰开我的拳头。

我的外衫,终于被彻底褪去。

塞翁失马

外衫褪去后,三娘率先哎呀一声,登时把我从父亲怀里推倒,又拉着父亲退到几步之后。我心下明白,胎记的秘密是保不住了。

父亲不明所以,三娘惊恐道:“老爷快看,婉儿背上何来的胎记?”二娘看了几眼,也有些惧怕之色。底下一干侍婢丫头窃窃私语,颇有怀疑之意。秋熙见状说道:“难怪四小姐能死而复生,又不记得人事,性格大变,如今又出现妖印,哎呀,莫非……莫非四小姐也是妖孽?”

我脑袋里瓮的一声,完了,这主仆三人分工明确一唱一和,想要用妖孽之说置我于死地。在这种迷信的朝代,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三娘得意的看我,吩咐道:“去叫十个家将来,不拘是谁,要那身强力壮的。”她这意思,分明是要我重演裴婉当初的惨剧,我不能,绝不能坐以待毙!

我撑着爬起来,众人都唬的往后急退,我冷眼看这些人,个个都面露怀疑、嫌弃、惊恐、憎恶之情,只有长姐,小纯,锦心站的还算靠前。我心想,若我此时做一个德古拉血盆大口的造型,只怕真的能吓破几个人的胆。不过,好玩归好玩,小命可就不保了。

我坐在地上,背部一阵一阵抽痛,这作死的冬熙还真下的去手。“小纯,扶本小姐起来。锦心,替本小姐赏秋熙一个巴掌!”小纯愣了愣,忙跑过来扶起我,坐到软榻上,可比地上舒服多了。

锦心应了,扬手便是一个脆生生的巴掌,秋熙刚想还手,我怒道:“你敢!这府里没王法了?烫伤了本小姐,不说延医问药,居然污蔑本小姐是妖孽!你一个下等婢子,仗着三娘宠爱,越发猖狂!你若是不服,本小姐便要锦心打得你服!”

父亲他们都傻站着,连三娘都没反应过来,可能他们想不到我这个妖孽居然还能稳如泰山发号施令。

我对三娘道:“三娘你养的好丫头!春夏秋冬四熙都是我母亲从陆府带过来的,母亲走得早,把婉儿托付给你养教,三娘不但不疼婉儿,反而任由秋熙冬熙两个丫头对婉儿肆意妄为,三娘你想想我母亲素日如何待你,你现时又是如何待婉儿?”

三娘正要反驳,只听厅外一阵喧闹,原来是家将到了。众侍婢让开之后,三娘从家将怀里抱过一只金黄色小犬道:“你休想妖言惑众,见识过国师亲养的灵犬之后再做道理!”小犬一跃而下直扑我而来,我虽然不怕猫狗之类,但见它来势凶猛,还是偏身让过一边。

那小犬形状酷似腊肠,毛多而短,只管围着我打转。我看它不像凶恶之辈,便伸手抚上它的背,它微微侧目,露出雪白獠牙,我忙摸上它的下巴,轻轻挠动,它昂着头,舒服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众人见我不怕,灵犬也未有动作,不免惊叹,窃窃之声四起。三娘脸色难看,我趁机对父亲道:“女儿自幼深受父亲宠爱,想女儿七岁那年高烧不退,父亲昼夜守护在侧,是何等焦虑?母亲仙逝,父亲不吃不喝,母亲在世时极爱食樱桃酥酪,父亲见此物与女儿抱头痛哭。这些父亲都不记得了?今日却任由他人指责女儿是不详妖孽,女儿实难承受……”我说到伤心处,不禁大哭,眼泪大滴大滴滚落。父亲见状不忍,正欲上前却被三娘一把扯住。

三娘冷笑道:“你也不必惺惺作态,若真不是妖孽邪祟,可否敢让我刺穿中指取血一看?”我虽不解其意,但无愧于心,便回道:“有何不敢?”三娘命家将将我牢牢按住,拔下头上的一根宝蓝点翠蝶形簪,拉起我的右手便狠狠扎下!

鲜血,一滴滴涌出,红的耀眼惊心。三娘脸色有异,又朝另一根手指扎去,五根手指被她扎了个遍,血依然是红的,并没有她所希冀的颜色。她只管发疯似的扎来扎去,十指连心,我已经痛得几乎昏厥。

长姐见势不好,忙跪下对父亲说:“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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