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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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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养得当,也四十有余,如今被嫣寻呛刺了几句,面色虽然难看,却也不敢还嘴。

我见云意神色不好,想是也无心逗留,便附耳道:“姐姐先回去歇着,妹妹打发了她再来云台馆看望你。”云意痴痴点头,由顺茗紧簇而去。

我看着她的寥落身影,叹息一声,自古多情空余恨,姻缘半点不由人。云意挫败的心境我又何尝没有经历过?那种厚厚的酸楚,浓浓的灰心,一点一滴浸入心田,直将茂密成长的女儿心事覆灭于一旦。如同铺天盖地的火山灰席卷而来。

抬头,天空是灰烬,低头,脚下是灰烬,只留下一颗勉强喘气的心。究竟身居何处,究竟苟活为何,都渐渐的忘记。忘记,对于无力对抗命运的我来说,真是一味治病良药。

我缓缓合上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长睫轻颤,抚上小腹,那里有一个生命在慵懒的歇息。我静静微笑起来,有几乎不可见的淡淡苍惘与寞然,仿佛悄无声息地降下的一场霜冻,苍白茫然。

就是这样了吧,这辈子。

收了心思,俯视众人,我居高临下道:“穆司衣也等的够久了,呈上来吧。”

那凉滑的浅绿色鲛绡捧在手中,犹如陷进一汪碧波。触手凉爽/滑/顺,其上又缀有朵朵白色广玉兰,我细细看去,领沿腰间亦有繁复凸纹,均为手工绣成,状极工巧。

我不禁笑道:“这衣裳绣工精致,针脚细密,毫无堆叠板结。这布料也光泽润滑,有一种自然浮凸的手感,触手之处却又毫不滞涩,真如清风流泻,碧水潺潺。穆司衣,你好巧的一双手。”

穆司衣见我爱不释手,松了一口气,忙笑道:“此衣乃是用新缫的原色桑蚕丝挑绣而成,因皇上叮嘱过娘娘喜好浅绿色,又爱广玉兰花纹,因此奴婢彻夜赶工,才做出这么一件夏衣来,娘娘若是喜欢,便是奴婢天大的福气了!”

“哦?”我翻看着衣裳的颜色,不经意问道,“我听人说鲛纱都是青绿色的,为何这一件是浅浅的绿?可有什么来头?”

穆司衣一时哽住,吞吞吐吐道:“鲛纱颜色虽然单一,偶尔,偶尔也会有一两匹异色。因此,因此才更显珍贵。倒是没有什么,什么别的来头……”

我虽对她突然而至的笨嘴拙舌有所微诧,但也无损于我对这件衣裳的喜爱。当下便由嫣寻褪下身上的纱衣,换上了新衣。

夏季衣物本来不刻意多加刺绣补花,尚服局多取印、织、染之术,惟恐绣纹繁复厚重,使后宫穿者言及溽热不适。又多用飘逸绸纱,以免布料重垂,行动间显得呆板。

我穿上这件衣服,款款走了几步,当真如飞燕在世,翩然欲飞。

“穆司衣当真好手艺,叫我怎么赏你才好呢?”我盈盈落座,端起素面淡黄色琉璃茶盏轻轻吹去表面的浮沫。

穆司衣道:“奴婢为娘娘造衣,乃是奴婢的本分,如何敢讨要赏赐?”

我嫣然道:“这话虽说的在理,毕竟让你辛苦一场,我如何过意的去?”便叫嫣寻道:“把皇上赐我的烟云水墨团扇拿来。”

嫣寻应一声儿,拿了团扇出来。穆司衣听闻是皇上赏我的,倒也乖觉,跪下双手高举接了,口中只道:“奴婢虽死不能报婕妤万一!”

我掩口笑道:“这说的什么话,我还有事情拜托你呢,如今你这么一说,反倒让我不好开口了。”

穆司衣又是一脸谄媚道:“娘娘说什么托付不托付的,能为娘娘做事,奴婢求之不得!不知道娘娘要奴婢怎么做?”

我随手拿过锦心捧在怀里的保胎药,不徐不疾咽下,又取过温水漱口,拭净了嘴角的水印,从棠璃手中的玫红小匣子里拈了鸡舌香含着,这才笑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我长姐即将诞下麟儿,我原想着,不知道送什么东西才好。今日见你手工了得,犹如织女得天梭,便想着让你私下为我做几件孩子的衣服,选料和绣法,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如何才妥帖。如是做的好了,我自然知道怎么赏你。”

穆司衣先是一愣,忙躬身满口答应,花枝乱颤道:“婕妤娘娘只管放心,此事便包在奴婢身上!”

莫道身闲总是诗

我打发了穆司衣便赶去云台馆劝慰云意,没料到她已然闭门不出。我想着她需要时日去冷静沉淀,便又日日差人去问询请安,谁料一连五日,云台馆始终没有动静。

我心下惴惴不安,携了嫣寻又亲去云台馆探望。嫣寻敲了半天殿门,顺茗才苦着脸出来回道:“彩女说身子不舒服,天天卧床不起。谁也不想见,奴婢看这个样子,即便是皇上来了她也敢推的!”

我怏怏归去,云意是个难解的倔强脾气,得知三哥与阿史那珠摩订亲的消息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舒缓的过来。心中烦闷,不禁叹息一声接一声。

嫣寻劝我道:“婕妤,沈彩女是聪明人,假以时日,必定会豁然开朗。”

我道:“我也知道,只不过她如今郁郁不乐,如何能在皇上面前复宠,又如何能在宫里立足?”

嫣寻静默,低声道:“娘娘多虑,或者沈彩女原本就不愿复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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