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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IF-翎落】(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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憾。但宋景行不知为何觉得她的死亡像是一记重锤,将某种可能碾为碎粉,变作缈缈尘烟。

他将骨灰交予墓园的工作人员。夏日,暮色四合。蝉声在一片薄红中化作强烈的耳鸣,宋景行久久伫立。

暑气散去,归来。一年,又一年。

宋景行叁十岁那一年的冬天,接到了儿时玩伴孟道生的电话。他不是热络于交际的人,人际关系能否维持往往取决于对方的努力,因此总会失去许多旧日之人的音讯。开始工作后,他和孟道生、纪寒的友谊算是靠着孟道生勉强维系着。

夜晚,大排档的包间。两个男人坐着,一个为了防止突发情况需要时刻保持清醒,一个修道,都不喝酒。

“怎么突然联系我?你不一直在”隔壁包间划拳的喧闹声里,宋景行斟酌着用词,“云游?”

“是啊。我都走到西北去了,被我妈一个电话叫回来了。”孟道生托腮,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子,“她说,叫我去羊都看看老纪。”

“纪寒?”

“嗯。”孟道生说,看着宋景行,“你也好几年没他消息了吧?这小子出去留学后就没回过国。”

“是,他怎么了。”

孟道生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出了点精神proble。”

“抑郁?”

“是洁癖。他洁癖严重到一天叫穿防护服的家政上门叁次。吃什么都觉得脏,又吐又反胃。水都得喝蒸馏的。”孟道生说着说着变得有点气,“明明都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了,这鸟人还非继续上班,差点把自己上挂了。开着会的时候突然昏迷过去,被私人医生通知了他爸妈。上个月被勒令回国休息调理了。”

“看来他爸妈是希望你帮忙看看。”

“我是能帮,但老纪他自己不想好。他就想折磨自己。”孟道生说,“还是心病。我倒是试着和他话聊了,但你想想他那脾气,能听我的吗?别说右耳朵出了,左耳朵都进不去。”

宋景行微微笑了笑,没接话。

“老宋,你后天有时间没,请假和我一起去趟羊都看看他?”

“春节假期吧,我那时候申请下。”

“喂,别啊。你当我闲人啊!那时候我没时间。就后天。”

“这几天真走不开,忙——”

宋景行说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眼看向孟道生。

“后天,不去也行,你请假在家。”孟道生故作轻松,放在桌上的手却握紧了,“别倔,老宋。”

推杯换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灌进小小的包间。宋景行沉默了很久,说:“我得去。我是副队长。这是我的责任。”

孟道生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心意己决:“那陪我喝杯吧。我都好多年没沾酒了。”

话是这么说,酒都进了宋景行的杯子。宋景行有些无奈:“不是说我陪你?”

“是啊,我负责看,你负责喝。”孟道生笑笑,难掩低落,“你这人性子闷,老头似的。要是连我都醉了,还有谁能来送你呢,老宋?”

孟道生知道,人各有命,他干涉不了。把宋景行送到家门口后,他插着兜,走在平城的冬夜。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嘴里零零碎碎地念着:“举头叁尺决有神明趋吉避凶断然由——”

他还是救不了。

——“我市重案队队长宋景行于21日下午开展的行动中英勇殉职。据悉,为保护几名人质,他舍身——”

“妈的。”

孟道生起身拔掉电视的电源,骂了一声,不管桌上吃了一半的面,就这么离开了。

天气很冷,郊区比市区还低上一两度。他拉上羽绒服的拉链,看了眼对面的墓园,抱怨起对方那草率的遗嘱。

“神经病,非埋这。风水多烂。”

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老宋,你这辈子,真不自由。”

纪寒和宋景行的清醒完完全全是两种清醒。纪寒知道自己的心病在哪,他知道自己心理某些方面不健全,他也没那么幸运地遇到一个能死死握住他的手拉他一把的人,所以他选择了孤独,选择不去爱。宋景行呢他对那个未婚妻难道真有多少感情?“正义”“孝顺”“奉献”这些词完完全全规训了他,他克制自己,不允许自己的做出违背公序良俗的事,始终没有遇到一个发现本心的机会,也没碰见一个真怜惜他付出的人。

孟道生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墓碑。他的脚步在一处停下。

白露,16。

他盯着那没有照片的朴素墓碑,怪异的感觉在他心里蔓延开。

“白露”他念了念这个名字,站了很久。

“别管我!你才不是我姑姑!”

一声怒吼打破了孟道生的沉思。他看向发出声音的那个少年,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只伤痕累累的野兽。

“魏成到底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他又不是你亲生父亲!死了一年了你还是念念不忘!黎朔,你看看你被他害成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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