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
启事下方,是女孩用蜡笔绘制的全家福,她画的爸爸有着弯弯的眼睛,嘴角永远上扬。
窗外的细雨不知何时变成了暴雨,雨点砸在玻璃上,将夜景扭曲成破碎的光斑。
沈青云摘下眼镜,用袖口擦拭镜片,却怎么也擦不去眼底的血丝。
这些案件如同拼图的碎片,拼凑出四大家族盘根错节的罪恶网络。
他握紧拳头,指节在桌面敲出沉闷的节奏,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这张笼罩南阳多年的黑网,该被撕开了。”
想到这里,沈青云看向周文通,忽然开口问道:“小周,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人不怕死么?”
“啊?”
周文通听到这句话,顿时一愣神。
周文通对沈青云问道:“您有什么指示?”
“你去档案室。”
沈青云淡淡地说道:“找一下关于南阳市的各种刑事案件和经济案件的材料,所有的我都要。”
“好的。”
周文通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连忙答应下来。
很快。
他就拿来了一大摞资料。
“厅长。”
周文通对沈青云说道:“这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我让人帮我搬过来了。”
“好。”
沈青云点点头道:“咱们看样子要加班了。”
“好的。”
周文通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还是连忙答应着。
跟着领导加班是常有的事儿,他自然不会有意见。
沈青云也没有废话,拿着那些案件卷宗便看了起来。
办公室的灯管发出细微的电流嗡鸣,沈青云扯了扯自己的领带,金属卡扣撞在桌面发出清脆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这些卷宗有不少已经颇有念头了,霉味混着油墨气息扑面而来,当泛黄的卷宗在眼前翻开,那些沉睡的罪恶仿佛苏醒的毒蛇,吐着信子向他袭来。
六年前五月的城南拆迁血案的卷宗上,灰尘簌簌落在沈青云手背。
现场照片里,六旬老人张福海扭曲的躯体被压在挖掘机履带下,那双褪色的布鞋卡在缝隙里,鞋带散开如垂落的挽联,暗红色血迹顺着混凝土裂缝蜿蜒,在阳光下凝固成诡异的图腾。
沈青云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注意到照片角落蜷缩着个塑料水杯。
那是张福海女儿从外地寄来的,杯身上印着“爸,多喝水”的卡通字样。
更讽刺的是,本该追责的项目负责人董家次子董耀,三天后竟衣冠楚楚地出现在董家祠堂的祭祖仪式上,身旁站着时任南阳市住建局副局长的董家三子,兄弟俩碰杯时嘴角扬起的弧度,与卷宗里老人凝固的惊恐面容形成残酷对比。
而最终结案报告上,轻飘飘的施工意外四字,签字栏歪斜的公章仿佛在无声嘲笑法律的尊严。
看到这里,沈青云的脸色有点难看。
这只不过是他随便抽出来的一个档案而已。
“厅长。”
周文通又递给沈青云一个卷宗道:“这个应该也是您要的。”
“我看看。”
沈青云没有废话,拿起来看了一眼。
这是发生在四年前的案件,密密麻麻的司机口供被油渍浸染,字迹晕染成模糊的墨团。
“每次经过南阳西收费站,都有蒙脸大汉举着铁棍逼我们交钱。”
“我的车刹车被人动了手脚,差点连车带人翻下悬崖!”
这些文字旁,附着多起车辆坠崖、侧翻事故的现场勘查记录,照片里变形的车厢与散落的货物,诉说着司机们的绝望。
最令人不齿的是,杨家次子杨昊凭借“推动区域物流发展”的虚假功绩,登上了《鲁东商界》封面。
杂志彩页上,他西装革履站在物流园区前侃侃而谈,而背景里被迫缴费的货车排成长龙,司机们脸上写满无奈与愤懑。
而随着对这些卷宗的深入了解,沈青云发现,不仅仅是这两个案子跟所谓的四大家族有关系,几乎所有的案件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
某殡葬服务公司老板被裹尸袋套头沉入河底,打捞上来时脖颈缠绕着红绸,那正是于家祭祖时使用的供品。
沈青云调出当年的审讯录像,画面里负责侦办的刑警队长王大强,在接受询问时眼神躲闪,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三天后,王大强突然递交辞呈,转身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