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巨大无比的响动把他从可怖的深渊中拉了回来,时骨睁开眼,一阵强光刺进他的眼睛,照亮了漆黑一片的房间中。
有了光芒的涌入,时骨那深深嵌进皮肤里的指甲慢慢松了几分,再回过神来,他的脸上已然满是泪水,而走进屋内的人摁开了墙边的开关,挂在天花板上的那颗破旧不已的灯泡半死不活地亮了起来,时不时地闪一下,看上去非常诡异。
突然一下亮起灯光来,时骨有些不适应,于是半眯起眼,打量着进入屋内的人,那是一个长相凶狠,身材魁梧的白人,剃着短短的寸头,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位是亚洲面孔,约莫四五十岁,挺着大肚子,穿了一件黑色冲锋衣,时骨看着他,总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眼熟,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
“这就吓哭了?”中年男人率先开口,他看着时骨满是眼泪的小脸,说出流利的,极为标准的中文:“我们还没对你做什么,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脆弱?”
时骨已经从恐惧和不安中脱离出来,他不能告诉中年男人的是,他变成这样的原因并不是他遭遇了绑架,他轻轻开口,嗓子哑的要命,“绑架是犯法的,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你应该知道吧?”
“这是你自找的,而且你说的那么难听做什么?”中年男人站在他面前,自上而下地俯视着时骨,“我们也不想这样的,但是你这孩子实在太不听话,我们也给过你好好沟通的机会,但是你死活不和我们交流,那就只能勉为其难的把你请到这里,和你沟通一下了。”
从他的话语里,时骨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他发现男人所有的主语用的全部都是我们,并非是我,那么就证明了这场绑架他的人不止有一个,这男人至少还有一个同伙,甚至更多。
他平时不是个喜欢到处树敌的人,行事风格也不张扬,要说有什么人会因为什么事情绑架他,除了为了他那该死的,正在巴黎监狱里上演铁窗泪的哥哥梁晰以外,他也想不到什么别的理由了。
于是时骨看着中年男人,“别他妈废话了,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不用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中年男人并不意外时骨会是这副态度,他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时骨面前,“我要求你做的事很简单,第一,现在给你的房东打电话,让他撤销对梁晰的诉讼申请,第二,给那位和你关系不一般的闻姓教授打电话,让他立马准备一百万欧元,拿着钱来见我。”
听到他的话,时骨忍不住哂笑出声:“果然是为了梁晰,是谁让你绑架我的?梁辉,还是赵宜轩?”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他,只是说道:“再问些有的没的,就让那姓闻的男人打两百万欧元过来。”
时骨斜着眼睛看他,“两百万欧元?你他妈真是疯了,他拿不出那么多钱,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话音刚落,一直站在旁边,面相凶悍的白人男子接收到了来自中年男人的眼神示意,二话没说,大步走上去,拎起时骨的衣领,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这一拳没有收着力道,时骨的脸被他的拳头砸向一旁,眼前瞬间模糊一片,极强的眩晕感袭来,甚至盖过了拳头砸在脸上那剧烈的痛感,他死死地咬着牙,只觉得一股暖流从鼻子里缓缓涌出,顺着他的下巴流淌,最终滴落在他的衣服上。
时骨看到了,那是几滴鲜红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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