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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9)(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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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独有的异色双瞳宛如上好的琥珀,清澈明亮。

他身后是茫茫云雾。

邀仙台虽然不算高,但是从这地方摔下去,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死也得半残。

聂秋将手放在了含霜刀的细长刀柄上,细细地摩挲。

将这位毫无防备的天相师推下去,是件很轻松的事情。

就像他上一世用那一卦将自己推下深渊一样。

人命轻得很,一碰就碎了。

山间的鸟叫虫鸣声渐渐地停了下来。

孟求泽擦去挂在下巴处的汗珠,抬起眼睛的时候忽然发现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

他眯了眯眼,山间的晨光照得视线有些模糊,聂祭司?

近日里风头正盛的年轻祭司转过头来,眼尾一勾,显出些妖冶的味道来。

孟大人,你走在我身后也不怕我推上一把么?他拔出腰间的长刀,横在孟求泽的脖颈上,抵得很紧,冷硬的触感顿时传了过来,能冻得人打个激灵。

孟求泽看了看聂秋,轻笑了一声。

祭司不会以为我连刀背刀锋都不认得吧。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推开了那柄刀,说道,您师从裂云刀。常灯的弟子,想必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你是无辜之人吗?聂秋却并没有马上收回含霜,手指在刀身上一弹,长刀顿时发出了龙吟虎啸之声,更何况我只是想要知道孟大人的底牌,也不需要取你的性命。

在这里杀了孟求泽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有许多麻烦。

但是附近没有人,逼出点话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聂祭司不会是担心殿下做出对您不利的事情吧?

孟求泽丝毫不慌张,殿下真的只是有事和你相谈。我以为,将附近的禁军都支走已经算得上是一种示好的表现了。

看来从你口中是得不到半点消息了。

聂秋看了他半晌,将含霜刀一寸寸收回了鞘中。

您要是想要知道什么,不如给我点好处。孟求泽抿唇一笑,比方说,走慢点,给我这副孱弱的身体喘口气的机会?

他毫不避讳地提了出来,聂秋也没有拂了他的面子。

戚潜渊此时应该还在山顶处干等着。

孟大人慢了,就不怕殿下怪罪你吗?他略有些好奇。

虽然没有直接看到两人相处时的样子,但总感觉他们的关系也不太正常。

我本来体力就不行,走慢了几步,殿下又能拿什么理由怪我?

走得慢了,孟求泽的呼吸渐渐平复了许多,聂祭司不是也很明白吗?您敢在这儿拿刀抵着我的喉咙,不就是认定了殿下不会因为区区一件小事而动怒吗?我又算得上什么?

但是他很信任你。是肯定的语气。

帝王家的人,若是连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都信不过,还能信谁?孟求泽的语气一直很平静,好像这只是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罢了,各取所需而已。

聂秋之前就有这种感觉了。

戚潜渊最信任的人应该就是孟求泽了,这一点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能明显地看出来,若不是如此,他不会事事都交代给这个有叛国嫌疑的人。

不过,如果真要说戚潜渊能为孟求泽做到哪种程度

答案恐怕并不难猜。

手段狠厉,自上位以来便独揽大权,横扫朝廷势力。

这样的太子戚潜渊,不可能因为念及一点无用的旧情而做无益的事情。

比方说,聂秋做出这样近似于威胁孟求泽的举动,他相信戚潜渊即使知道了之后也不会在意,顶多说上两句而孟求泽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告私状。

聂祭司不愧是自小习武,与我大不相同。

孟求泽掩了掩嘴唇,恰好没遮去唇下的那颗痣。

聂秋没有接他这个茬儿,放眼一看,山顶近在眼前,是望仙台的祭坛。

山环水绕,水石相连。

宛如浮云的雾气之间,是一道黑色的身影。

戚潜渊站在祭坛的中央,眉眼低垂,是居高临下的架势。

无论是天下,座上的皇位,还是夜空中的星辰,仿佛伸手可摘。

远远看去,倒像是一条盘踞在祭坛上的黑龙,安静又危险。

他闻声抬眼,轻飘飘地看了过来,来了?来迟了。

下次该殿下亲自去请人。孟求泽淡淡说道,我可是差点就猝死在半途。

下次该请轿子抬你下去。

戚潜渊说着,步下几层台阶,袖袍拖曳着蹭过地面,动静却很轻微。

聂祭司,几日不见,听闻你最近的动静可不小。他说道。

聂秋拿不准他到底指的是哪件事。

是聂家,是贾家,还是萧家,抑或是魔教?

他抿了抿嘴唇,并没有回答。

认识了这么多年,我就不同你说些弯弯绕绕的话了。戚潜渊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当时和我讲的,你不信天道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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