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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8)(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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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说,朱雀门弟子们就是打着这种心思,才将他们对季望鹤的不满告诉玄武门。

不过,聂秋只有在进了魔教之后,才感觉到被玄武门窥探时的不适感。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第一任魔教教主的深思熟虑,因为这样确实巩固了教主执掌的权力。

在弱肉强食的魔教,若非如此,就不可能管得住底下那群躁动的好事之徒。

聂秋按照玄武门所指的方向走了一段时间,果然寻到了这偌大宅院中的浴池。

他是头一回来方岐生所住的地方,难免不熟悉,无意之中还走错了路,闹了个笑话。

轻叹一声,聂秋褪去身上的衣物,试了试水温,是偏烫的,水面上还氤氲着朦胧的雾气,恰似云雾袅袅的仙境,缓慢地浮动,将视线严严实实地遮了去。

乌黑的长发浮在水面上,像海藻一样铺开,上下起伏,晕染出浓重的色彩。

一丝一缕,打翻了红染料似的,被清澈干净的池水冲洗得逐渐趋于藕色,最终完全消失。

方岐生并没有让他等很久,或许是因为聂秋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太长,所以当他进了浴池之后,几乎是一盏茶的工夫,就有脚步声响起,透过层层雾气,传进聂秋的耳中。

身后有手探过来,挑起那些柔软的黑发,小心翼翼地用净水洗去上面残余的血迹。

然后,他就嗅到一股水汽都掩不住的檀木与雪松的熟悉气息。

聂秋无端想到,他在遇见方岐生之前,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喜欢一个人,恨不得黏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要浪费。

于是他又爱屋及乌起来,觉得方岐生又直爽又洒脱,连喜欢甜食这一点也如此可爱,身上的气息很好闻,叫人安心,宽肩窄腰,脊梁挺直,是少年人的身形,连衣服都是好看的。

聂秋想完之后就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幼稚得很。

雪松和檀木混合的沉郁香气之后,是皂角的清香味。

他转过头去看身后的方岐生这人一直都没吭声,让他总感觉有点奇怪。

方岐生单膝跪在池边,身着鸦青色的衣裳,衣襟处有个系紧的复杂绳结,余下的部分悬在空中,随他的动作而晃动;外袍绣着金色的暗纹,款款地垂在白瓷的瓦砖上,有水雾遮挡,聂秋看不清楚那是什么花纹,只隐约觉得是头凶猛的巨兽;鬓间的长发编成了蝎状,尾端的碎发与一指宽的深色发带混作一团,彼此勾连,难以分离。

聂秋忽然转过头来,他手上用来搓洗长发的皂角滑了滑,最后还是被稳稳地抓住了。

他抬眼,顺着指缝中的长发向上看去,眼神沉沉犹如暮霭。

聂秋愣神了一瞬,恍然间意识到这个小心为自己清洗头发的人确实是魔教教主。

这身衣服,他也是见过的。

它象征了教主的身份。

他上一回见到这身衣服,还是方岐生欲要杀温展行、前来夺走玉剑的时候。

那天的天气如何,聂秋是不知道了,他就只记得长风吹拂,方岐生身上的衣裳在风中猎猎作响,然后他回去之后,后知后觉地想了一下,觉得那身衣服确实很衬方岐生。

聂秋本来还奇怪,为什么方岐生不进来一起洗。

现在他就明白了,方岐生等会儿应该是要去找人谈正事,所以才身着礼仪服饰,零零碎碎的小装饰太多,他就不想着进浴池了,只在池边给聂秋清洗发间的污血。

他有点想碰方岐生,又发现自己身上都是水珠,会将他的衣物打湿。

怎么了?发现聂秋在发呆,方岐生不明所以地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聂秋的错觉,他总感觉方岐生连声音都好听,尤其是穿着这身衣服,好像表情都柔和了许多,称得上是个面如冠玉的翩翩少年郎,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你太过分,换件衣服,说句话,就能叫我更喜欢你几分。

聂秋没有答,眼神往方岐生的袍子看去,这才发现那是一头狰,额上有独角,五尾卷曲,身形如豹,沉静而危险,伏卧在怪石嶙峋的山脚处,前掌着地,后足紧绷,呈下山之势。

如果说方岐生就是天生的捕猎者,是凶猛的野兽,聂秋想,那他也认了,无需花言巧语,方岐生完全不用开口,也不用做任何事情,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足够让他往陷阱里跳。

他的视线往下滑动,又看见方岐生握住黑发的手指、向内里卷起的袖摆,以及,手腕上那个让人眼熟的红线,依旧是松松垮垮地缠在上面往日里是被长袖遮盖住的。

聂秋指了指方岐生手腕上的红线,说道:我一直不知道你还留着。

之前一直没看到,他还以为方岐生早就把它扔掉了,毕竟就是个随处可见的玩意儿。

当初不是说什么永结同心方岐生下意识地将缠着红线的那只手握成拳,抵在唇下,闷闷地咳嗽了一声,语气有点疑惑,这东西是能随意扔掉的吗?

聂秋深深地、缓缓地吸进了一口气,水雾混着清新的皂角香涌入鼻腔,反而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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