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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8)(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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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看见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年人蹲伏在树梢间,像偶然路过的鹿,神态自然,冷静自持,月白色的广袖长袍,有一段垂在半空中,呈月牙似的弧形,边角处用竹青色绣着鹤的花纹,随风而动,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高飞。覃瑢翀忽地笑了一下,他发现我看着他,面上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嘴唇却动了动,远远地朝我做了个口型。

他大抵说的是:需要帮忙吗。

聂秋问:你答应了?

覃瑢翀说:我拒绝了。

他见聂秋露出了茫然的神色,解释道:我那时候不知道他的底细,若他是来抢夺入渊的其中一个,那我的举动就无异于羊入虎口了。所以,我并没有接受他的帮助。

但是,没过多久,他见我一个人实在应付不过来,驭蛊的时候又难分神去顾及其他的事情,所以他还是从树梢上跳了下来。覃瑢翀说道,我本来是提着十二分的警惕,他落地后却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在等我将后背托付给他。

当时的情势实在紧迫,派去覃家求助的人又迟迟未归,所以我只好下定决心赌一把,说了句那就有劳了,便将后背交给了他,专心去应付其他人。

他好像是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然后,他抽出了腰间的软剑,一剑封喉,将那个偷袭我的人斩落在地。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覃瑢翀都觉得顾华之确实是古道热肠,竟在这种不利的局势下出手相助,之后,我全然放下心来,就没有注意了。

悬在空中的生鬼,忽然从他腰间的螭虎衔莲玉佩上抽出一根金色的细线。

她的手指轻轻地摆动,覃瑢翀的周身涌出大量的丝线,颜色、长短、粗细各有不同,生鬼就像一个经验老道的裁缝,用小指轻巧地将一根细线勾了出来,把手中那根金色的系在上面,编了一个精妙的结,几乎看不出修补的痕迹,眨眼间就融合在了一起。

聂秋见那根细线被生鬼推了回去,很快,覃瑢翀就有了反应。

这个覃家家主,用冷静的、平和的、淡然的语气,说道:原来他那时只是腿蹲麻了。

聂秋尚且强忍着笑意,生鬼已经掩住了嘴唇,抖着肩膀笑了起来。

原来,因为树荫的遮蔽,覃瑢翀压根就没有看清楚顾华之做的口型到底是什么,只顾往他的思路去想,以为他说的是需要帮忙吗,而顾华之实际上说的却是你多久结束。

覃瑢翀摇了摇头,顾华之就以为这场无止尽的争斗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他已经蹲了两个时辰了,又等了片刻,实在是觉得腿脚酸软,只能跳下了树梢。

再往后,覃瑢翀说了句那就有劳了,莫名其妙地将后背交给了他。

顾华之茫然地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淌进了这趟浑水。

这位扶渠羽士,哪是什么古道热肠,分明是连哄带骗地被搅进了这场局中。

、拂柳

房内那股甜腻的熏香逐渐变得柔和缱绻, 如同情人间沙哑的耳语。

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这个小插曲很快便被覃瑢翀揭了过去。

虽说,他心里肯定是不可能像他表面上所表现的那样风轻云淡了, 不然也不可能将手里的折扇拿错了方向,半天都打不开,只能假装若无其事地放到一边去了。

我不记得过了多久, 约莫是一盏茶的工夫,回覃家传话的侍卫终于带着援兵匆匆地赶来了,之后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我们轻而易举地就将那些人彻底击溃。覃瑢翀微阖双眼, 边回忆边说道, 虽然说起来有些羞愧,但我当时才腾出空闲仔细地打量顾华之。

情况紧急,覃瑢翀就只是略略地看了顾华之几眼,直到现在才正眼瞧了瞧。

即使刚经历过如此惊险的打斗, 他头顶上的鱼尾冠都没有丝毫松动,每一根发丝都被妥帖地收起, 在脑后梳成一个发髻,余下的碎发都捋到了耳后, 更衬得他面如冠玉。

顾华之将那柄用云篆刻着紫坛二字的软剑缠在腰间, 似有所感,侧眸看向覃瑢翀。

他眉眼是很清澈的, 甚至是近乎冷淡的,像永不消融的冰雪, 将春风也冻结,唇边没有一丝笑意,让覃瑢翀忍不住好奇, 他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会不会有梨涡。

覃瑢翀的目光顺着他抿起的薄唇向下看去,弧度优美的下颚,脖颈,脖颈上微微颤动的喉结,蜿蜒藏进衣襟中的锁骨,绣着云鹤的衣裳从肩膀处铺开,又在腰际收拢,凸显出腰间缠绕的藕荷色软剑他心想,就算是天底下最挑剔的人见到他也理应觉得心满意足。

说句当事人肯定不会喜欢的话,他的相貌确实漂亮得没有瑕疵。

即使是这么多年来,覃瑢翀扪心自问,他所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唯有濉峰派的顾华之、醉欢门的段鹊、镇峨府的张妁,以及面前这位,魔教右护法聂秋,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余的美人,不算他有所偏颇地喜爱的那几位以外,都如同过往云烟,见过即忘。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不过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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