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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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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了一圈又一圈,扔了一轮又一轮。他们都没有记分,也记不清到底进行了多少轮比赛,甚至说不清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两人只是在这个已经完全变了样的小镇的中心,在一个完全变了样的世界上一圈圈地走着,任由这个世界天翻地覆。他们能做的,只是听着自己的声音在周围的空气中飘荡。

夜幕降临,如果这时有人来到哈格雷夫家,会发现露西尔正趴在书桌前,屋里飘荡着一股擦枪油的味道,还能听到金属丝擦枪时发出的声音。

露西尔找到这把枪的时候,还在枪下面发现了整套的擦枪小工具,这么多年来,它们只是偶尔被用过几次。工具旁边竟然还有说明书,其中唯一困难的部分就是如何分解各个零件。

过程很麻烦,要把枪管指向一个方向,再用工具卸下枪管套,同时得注意里面的弹簧和一些重要小零件,以免组装回去时找不到。她一边跟这些零件较劲,一边不断地提醒自己,枪里没子弹,所以她不必担心会像有些傻瓜那样,自己把自己给崩了。

被卸下来的子弹在桌子的另一边一字排开。她把它们也全擦了一遍,只用了擦枪金属丝,她不敢碰那些化学溶剂,因为担心松节油味儿的溶剂和里面的火药混合之后,会产生什么奇怪的化学反应。

也许她有些过分小心了,不过她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在她卸下子弹的时候,发现那个声音特别悦耳。子弹从细长的钢铁弹夹中跳出来,发出一声接一声的脆响。

咔哒。

咔哒。

咔哒。

咔哒。

咔哒。

咔哒。

咔哒。

现在,她手中等于攥着七条性命。她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画面:她自己、哈罗德、雅各布和威尔逊全家都死了,刚好是七个人。

她拨动着手中的这几个小玩意,然后攥起拳头,细细体会着它们在手中的感觉:光滑、圆润的弹头顶着她的手掌心。她紧紧地、紧紧地攥着它们,一时间甚至感觉到了疼痛。

她小心翼翼地把这几颗子弹在桌上排成一列,好像这些小东西当中蕴藏着神秘的力量。她把枪放在大腿上,开始仔细阅读说明书。

纸上印有枪的顶视图,套筒向后滑开,露出了枪管的内部构造。她拿起枪,仔细研究起来。她按照图示的样子,用手捏住套筒后部的附近往下按,什么也没发生。她更用力地往下按,枪还是一动不动。她又仔细研究了一下图示,好像什么都没做错。

她又试了最后一次,用尽了全力按压下去,感到自己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她咬紧牙,轻哼一声,突然,套筒向后滑去,一颗子弹从弹仓里弹出来,掉到了地板上。

“天哪!”她叫了一声,双手直抖。她死死地盯着地板上的子弹,很久都没有捡起来,想象着刚才要是一不小心会有怎样的后果。“看来我得做好准备才行。”她说。

然后她把子弹捡回来放在桌上,继续擦枪,一边考虑着今天晚上要做的事。

是时候出发了。露西尔踏出前门,站在哈罗德那辆老爷车旁边,接着又回过头去看,久久地沉默不语。她想象着,也许在很远的地方有一双眼睛,见证了自己是如何围绕着这栋饱经风霜的老屋度过了一生。她在这里结婚,有了自己心爱的人,养育了儿子,还有一个终日斗气的丈夫——而这个丈夫如今也与她分隔两地了。她突然意识到,他其实并没有自己一直以来想的那么顽固和可恶。他爱她,他们一起度过的这五十多年的每一天,他都爱着她。现在,暮色四合,她要走了。

露西尔深吸了口气,想把这座房子的样子,以及她所珍惜的其他一切都吸进身体里,直到再也吸不下为止。然后她长长地屏息了一会儿,似乎要把这一刻、这幅画面、这一生,以及这深深的一口气都挽留下来,尽管她知道,她终究还是要放手。

当晚执勤的士兵是一名来自堪萨斯州的毛头小伙子,人们都叫他二世。自从他和一名满脑子奇思怪想的滑稽老头交上朋友后,便不再那么反感自己的警卫任务了。

如同所有被卷进悲剧的人一样,二世也感觉到,某些不幸就要降临了。他一整晚不住地检查自己的电话,看有没有新消息。他心中惴惴不安,总感到今晚注定要对某人说出些重要的话。

一辆老福特从远处“哐当哐当”地开了过来,他在警卫室里听见声音,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他有时候会奇怪,为何围绕着城镇的隔离栏会突然在这个位置就到头了,又为何那条双车道的马路会突然并入乡村小道。难道在这道隔离栏、在这道路障之内,在这座小镇城区里发生的所有一切,也会在这一头戛然而止吗?

汽车发动机抽搐着发出“突突”的声响,车头大灯的光扫过路面,好像方向盘后面的人遇到了什么麻烦。没准是哪家的孩子把车偷偷开出来玩了,他想。他还记得多年前一个秋天的晚上,自己也偷偷开过父亲的老爷货车,那个年纪的孩子多半都干过这种事。

看来北卡罗来纳和堪萨斯也没多大区别,二世心想,至少北卡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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