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与……倒有些相似(1 / 2)
“不知太后娘娘为何来到臣府邸?”丞相问道,刚刚登上太后的宝座的女子,或坐在寝宫中悲痛地思念亡夫,或一敞心中妒恨折磨皇帝旧人,或怅然若失追忆往事,再或者,最不能于外人言,也该满腔喜悦隐而不露……
阿允带着淮南王从夜寻到丞相家中,姿态轻松娴雅,却不像有什么朝政要匆忙议论。
农问筠思虑中又不乏轻松,今日和他商议事情的是齐王辰,倒不必多虑,否则……女子的笑容温和,看起来很是静美,丞相却一直记得,数年前的某一日,身着宫装,忽地出现在他面前和他达成协议又骤然离去的女子,他们曾经见面密谈过多次,那些夜间的思虑诡计也导致朝政大变,王鹤言死亡,王氏女被贬为庶人,前任丞相下狱身死,数千人的流放或死去,才换来位置的暂时稳固,而那些只是开始,到现在先帝驾崩,也没有结束的迹象。
女人的心思诡谲无比,看似眉眼弯弯笑意温润却残酷果断,对待政敌毫不留情,和她比起来,齐王或许在封地呆久了,手腕和态度有些青涩。
最起码……丞相抚须,齐王对皇位的渴望过于明显。须知世界所有争权夺利者都要做出一番姿态,即一个人想要得到皇位,别人知道他想要得到皇位,他知道别人知道他想要得到皇位却当作不知道,每个人对“房间里的大象”视若无睹,以从未发现的假象认知去表演。
“本有一件事想与问筠询问。”阿允笑着回答他,“不过也算不了什么,如今偶见于菟,我的疑惑可谓被解除了大半。”
齐王与丞相听闻此话,面面相觑,四目惑然。
半响,齐王问,“不知母后所指何事?”
阿允先是避而不答,“株叶。”
“奴婢在。”
株叶离得很近,腰身下垂行礼,姿态优美,仿佛一副古老珍贵的宫廷仕女图,也确切是一位宫廷仕女,阿允温和道,“丞相为国操劳,身体劳累,你明日同寒英一起,捡些名贵有用的药材与丞相送去。”话音刚落,不等丞相推拒,又轻唤齐王,“于菟,离我近一些。”
“是,母后。”齐王不明就已,然而比阿允高了许多,她抬头看,不免有些辛苦,齐王弯腰,使她的手能轻易碰触他的脸颊。阿允看起来像对待某种心爱的小动物,仔细端详他的面孔,英武而不失秀气的眉间,深黑的瞳孔,高挺的鼻和薄唇,是一副无可挑剔的美青年模样,与她和先帝都不相似,倒是有些像……有些像……
年轻的齐王与端庄的丞相,一同踏步而来的那一刻仿佛星光移转,昨日重现,十数年的时间伴随着月的清辉映入眼底,刺目的光晕化作细细密密的针同时扎向心脏,胸口充满了酸酸麻麻沉闷的悲伤,眼睛仿佛要泛起水雾,阿允突然将齐王推开,用宽大的长袍掩住面孔,压下沸腾的情绪。
她为何从没有注意到?若不是和衔蝉偶然说起,恐怕会永远无法察觉,真是过分啊,连那个人最后的存在都在不知不觉中从记忆里剥夺消散。
“母后。”
李辰李从同声叫她,齐王搀扶着她的手臂,年轻又好胜的男子对此也……于菟眼底泛起细小风暴的浪潮,“您是想起父皇了吗?”
认下或许是最好的方法,阿允却淡淡道,“哪里是因为先帝呢。”她很不愿意在这时都听见先帝的声名,让骨头泛起一阵阵虚冷。厌恶、咒恨,或是长久时间里不值一提又令人生厌的记忆?
她凝视着齐王的脸,长久到他睫毛扇动,微微遮住瞳孔,却不躲不避,平静地令她打量。阿允轻轻一笑,想起先帝生前对齐王的态度,忽地冷待,忽地想要补偿般赐下诸多宝物,给他的封地也是诸王间最好的……对李胜倒最为纯粹,唯独纵容溺爱娇惯而已。阿允是将留侯的样子忘了个干净,只以为疼爱幼子是人之常情,可他倒是未必,这份怀疑之心,在矛盾滋生、关系冷淡的夫妻间,让她也迟钝或不以为然起来,竟久到这种时候才有所发觉。
“太后娘娘。”眼见空气凝固,丞相也不得不插入其中,阿允的目光顺着声音移到他身上,少了审视和打量,“陛下年纪尚轻,初登大宝,日后还要多多有劳丞相,现在天色已晚,我和衔蝉也不再打扰,丞相还是早些休息吧。”未经思索,仿佛被刻入头脑中的话不假思索地流出,关心之语若不是出自她口中,恐怕也不会让人仔细琢磨。不过,阿允既乘兴而来,得到答案后飒然离去,也是应有之意。至于别人因她夜访丞相,不明就已生起的疑惑,阿允却没有解释的必要和心思。
“皇兄要和我们一起吗?”另一边,李从轻松许多,他与齐王年龄相近,从小到大得兄长不少照拂,即使二人分别前往各自的封地,也是在懂事后的年龄,兄弟之情要远高于他与陛下。
齐王对他也一向亲近,“你与母后回宫中,还是先在淮南王府住一晚,等到清晨再回?”虽是长时间呆在封地,但长安自然也有被赐下的府宅,以年为单位的放置着,平时只留几个忠仆看守打扫,回到长安也不需再置办。
“一切都依母后的意思。”李从依旧是恭顺的模样,未等齐王开口,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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