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3)
猛烈呼吸着女孩体味,瞬间就要心软。
但在他做决定前,先要完成今天的任务。
敲开一户不起眼的人家,有个五十来岁的塞族男人,戴着一副老花眼镜,正在专心地阅读《哈扎尔辞典》。
按照惯例,杀手李昂拿出枪,再拿出钱和护照,让对方做选择题。
然而,那个家伙直接从书本里抽出一支枪,还没等玛蒂尔达反应过来,一颗子弹已打进了杀手李昂的胸口。
不是道具枪!
鲜血飞溅到玛蒂尔达的脸上以及嘴角,第一次尝到中国男人体液的滋味,有些咸,有些涩。
在对方要开第二枪之前,玛蒂尔达把手机扔了过去,准确地砸中了老家伙的眼镜。
他的手枪也掉落了,正在他满地找眼镜之时,玛蒂尔达拖着浑身是血的杀手李昂,艰难地逃出了这栋房子。
她踩下摩托车的油门,杀手李昂靠在她的后背上,飞快地开过曾经引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街道。
萨拉热窝郊外的医院,玛蒂尔达将李昂送入手术室,拿出包里的两万欧元现金。
三个小时后,子弹从肺里被取出了,李昂总算捡回一条命。
但他们不敢在医院停留,害怕那些混蛋很快会追来。玛蒂尔达继续开摩托车,载着李昂飞驰过波黑的山区。第二天,到达克罗地亚的萨格勒布,这才放心地转入一家医院。李昂醒过来后,只在医院躺了一星期,他就要求出院离开。
玛蒂尔达重新调查了萨拉热窝的杀人对象,才发现死里逃生是他们命大——那家伙是前波黑塞族军事首领。九十年代的波黑内战期间,此人亲自指挥了多场屠杀,至少有数百名穆族平民被杀害,包括许多不到十二岁的男孩,他说这些男孩长大了,就会拿起枪屠杀塞族人。后来,他逃过了海牙国际法庭的审判,隐居在萨拉热窝的老城区里。
几天后,在匈牙利的一个汽车旅馆,玛蒂尔达在给杀手李昂的伤口换绷带,并用热水为他擦洗身体。他的肌肉明显不如欧洲人,却有一种中国人特有的肤色,至少皮肤摸上去很舒服。他的胡楂比较茂盛,虽然蓄不起大胡子。有时候的清晨,可以看到他身体的变化,显然他是个健康的男人,比大多数人更健康——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还不要她?
此刻,电视机里有条新闻,在伊斯坦布尔发现一具尸体,漂浮在博斯普鲁斯海峡上,土耳其警方已确认,此人正是八十年代捷克秘密警察头子。电视上有死者的照片,以及年轻时与几年前的近照。玛蒂尔达认出了这张脸,布拉格三只青蛙咖啡馆的老板。
杀手李昂说,我们必须走了,客户已知道我在说谎,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这个客户很厉害吗?
我不知道,但是,涉及到要杀政治人物的,恐怕都不是好鸟。
等一等,我猜,雇你去萨拉热窝杀人的,跟雇你去布拉格杀人的,是同一个客户。
没错。
玛蒂尔达长大了,她发觉自己比这个傻傻的杀手李昂聪明多了。你还不明白吗?那个狗娘养的,发现你没有完成杀人任务,不但放走了猎物,还拍假视频欺骗了他。对方非常气愤,决定报复我们,让你去执行一桩危险的任务,是要假借萨拉热窝的混蛋之手,把我们都干掉!
杀手李昂懂了,他们连夜逃离汽车旅馆。还是由玛蒂尔达开车,虚弱的李昂趴在后面,把头埋在咖啡色的长发间,像只落难的宠物狗。
两昼夜后,经过维也纳和希特勒的故乡林茨,再次进入德国巴伐利亚境内。他们一路向北驶去,一直到荷兰的鹿特丹港。这是莱茵河的入海口,也是欧洲最大的集装箱港口。他们带着摩托车坐上滚装船,经过波涛翻滚的北海,抵达了英国伦敦。
玛蒂尔达说她很想去一个地方——墓地。
天色昏暗,来到伦敦郊外的海格特公墓,玛蒂尔达带着他兜兜转转,直至一座花岗岩纪念碑前。有个德国老头的雕像,刻着几行镏金大字,玛蒂尔达用结结巴巴的英语念出来——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还有一句:“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
马克思的墓。
墓前的无数鲜花大多是中国公费旅行团献上的,现在空无一人。马蒂尔达也给墓碑献了一束花,她的爸爸妈妈都是法共党员,她小时候跟父母来过这里,记得爸爸还唱了首国际歌。
杀手李昂说,我曾是中国共青团员,不知道现在退团了没有。
我介绍你加入法国共产党吧,玛蒂尔达勾住他的脖子说。
这时候,李昂不想开玩笑,他说,那个客户是个大人物,已下达了全球必杀令,对我的人头的悬赏额,可能高达数百万欧元。玛蒂尔达,你快点走吧,这是你能活下去的唯一办法。真正的职业杀手,随时都找到我们。
你要我离开你?
是,赶快走吧,要么我离开你?
玛蒂尔达,忍着眼眶里的泪水说,好吧,我可以走,但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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