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2 / 3)
吟唱, “做大事的人, 怎么能这样心慈手软呢?也难怪,你身负白蛇,想来难为这乱世之主,还是在这海角之地做个寻常郡王,小心守着你为女身的秘密,遮遮掩掩,躲躲藏藏,莫要连这点子荣华富贵都握不住了。”
软舌赛过利剑,但于王翎来说,释月这话也不算什么。
她待释月说完,平静开口道:“王翡这般心性,他日若登临王位,我是没有活路的,只能进不能退。”
释月又盯着她看了一会,掩口笑了起来,道:“原来,你早就打定了主意,只不过还得做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似乎被是压到极点才反抗,没有活路了才抽刀,如此这般,便可清清白白,名正言顺了。”
“清白不清白的,”释月接二连三言语带刺,刺得王翎面皮也有些松动,看得出她很哀伤,但掩藏得极好,“无所谓了,名正言顺更是可笑,我永远也无法名正言顺的。”
“可笑,”释月轻哼一声,道:“我看错你了?世间的规矩不破不立,你反倒把自己拘束在一个腔子里。”
王翎叫释月说得动容,真实的情绪一下涌了出来,释月看着她眼底的难过一歪首,道:“何故这样难过?蛇也好蛟也罢,哪怕是龙,都是依附你而存在,你强大他自强大,用邪门歪道饲养供奉,只会助长他的气焰,于你无益,被反噬吞没是必定的。”
王翎搓了把脸,看着释月扯了扯嘴角。
“我难过是因为我母妃死了。她病了多时,苦苦撑到我归来,想见我一面,但却死在我入皇城的当夜。”
释月竟是猜错了,怪只怪王翎与白蛇之间的关系实在过于缠绵了些,但在她心中,还是不及娘亲。
“巧吧?”
王翎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神十分尖锐,释月甚至能摸到她未说出口的恨意。
‘呲啦’一声,油锅响。
王翎一下没回过神来,在这样情绪浓郁如阴云,几欲落雨的情况下,方稷玄在厨房忙活起来了。
她突然有种不知该怎么描述的感觉,什么皇权富贵,什么龙神权势,在这院里还比不得一餐饭紧要。
今儿饭菜是什么呢?豆腐罢了。
豆腐切成四方块,正在油锅里炸,炸成金黄之后,再削开头顶一面,但不能弄断了,因为这菜的名字叫做豆腐箱,削开的一层做盖子,断了就不是盖子了。
那个火红色的小家伙正踩在灶台小凳上,用勺子挖豆腐馅,然后再把释月起先炒好的肉沫、海参、笋粒、香菇馅填进去。
小勺看起来居然是银的,似乎是小家伙专用,大小合适。
它每个豆腐都塞得很满,轻轻用勺子拍平,得意洋洋的晃晃身子,很满意自己的手艺。
“它是火一类的精怪吗?”王翎很懂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但此刻实在好奇,“怎么能被你们养得这么讨喜?”
释月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憋出一句,“有时候也皮。”
一个个豆腐箱填满之后,还要上锅蒸。
这厨房里的锅就没闲着,另一个焖着的锅盖一掀开,透出一股非常诱人的香气。
“这是做了糗糕?”王翎有些惊讶地,含笑上前了一步,道:“我娘会也做。”
‘糗’这个字的意思,可以理解成熬,大黄米、江米、枣子、花生在锅里慢慢的煨着,煨成一种粘稠拉丝的质地。
王翎还在母妃身边的时候,每年生辰都能吃到糗糕。
吃糗糕的时候,她什么烦恼都会抛之脑后,只专心享受着那种甜蜜而柔糯的感受。
“还不走?”方稷玄却是很不客气。
他倒了许多红糖进去,把一锅糗糕搅成更为深沉甜蜜的色泽。
小呆见爹要赶客,钻进灶洞里又出来,‘呼啦呼啦’扇着一把灶灰要驱赶王翎。
它的速度奇快无比,王翎拂袖要挡,已经来不及了,被糊了一脸的灰,眼睛也被迷了,抻着眉眼在那难受着,也不好揉,也不好搓,只能逼出眼泪把灶灰冲出去。
她可算知道释月那句‘有时候也皮’是多么委婉而不客观的一种说法了,这小火精若不好好管制,肯定要无法无天的。
旁人家的美食无福消受,王翎睁着一双红眼离去。
小呆得胜归来,叉腰飞过去站在小板凳上,张着大嘴吃方稷玄喂过来的红糖。
‘奇了怪了。’释月瞧着这爷俩,暗自思忖着,‘我什么时候成了最温和懂礼的一个?’
豆腐箱蒸熟了,方稷玄在炒浇汁,释月在院里支起小方桌,小呆端着热乎乎的糗糕飞出来。
片刻之后,方稷玄端着豆腐箱落座,神色看起来松快很多。
原本他在人前就绷着一张脸,少有好颜色,但这回见到王翎时脸色那个难看,小呆赶王翎走时,他那个赞许之意都要溢出来了,一罐红糖都快倒完了。
两厢对比之明显,让释月有些忍俊不禁。
释月忽然发笑,方稷玄和小呆都转脸看她,见她指了指堆成宝塔状的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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