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节(1 / 2)
过去,皇帝对她所有的承诺全都是假的。
什么对卫国公府恨之入骨。
什么被顾非池气病了,都是假的。
皇帝要是真的不喜顾非池,大可以一杀之了,就跟他今天杀了她的大哥、杀了柳家满门一样。
他是皇帝,想杀一个顾非池还不容易吗?
原因再简单不过了,皇帝他不想。
仅仅因为皇帝不想这么做罢了。
而她竟然蠢得现在才想明白。
柳皇后脸上的笑容深了三分,显得有些诡异,有些瘆人,唐越泽心下不安,赶忙换了个位子坐到了她身边,又道:“母后,你要相信父皇。”
“相信他啊……”柳皇后似叹非叹,嘲讽地笑了。
皇帝的心思太深沉了,至始至终,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她。
他灭了谢家满门,却又故意留下了谢无端,就是要给顾非池机会对谢无端施恩,好让谢无端对顾非池掏心掏肺,忠心耿耿。
从他还只是皇次子时到现在,他让大哥在暗地里给他做那么多上不了台面的活,大哥的手沾满了血和泥,卫国公倒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这一切就是为了留一个光风霁月的卫国公府给顾非池。
他利用了柳家,就是为了让顾非池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他这步步筹谋,步步算计,全都是在为了顾明镜的儿子铺路。
是在为顾非池铺路!
那么,皇帝的下一步,怕是要除掉他们母子俩,好让顾非池再没有任何威胁。
“阿泽,”柳皇后再次抓住了唐越泽的手腕,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别信你父皇,母后才是唯一会对你好的人。”
现在,她只剩下皇儿这一个亲人了,就像年幼时她与大哥相依为命。
大哥说得对,要“当家做主”。
都是她的错,是她对皇帝的感情,害死了大哥。
如今,她算是看透了,男人是不可信的。
除非是死的。
只有她的皇儿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她成了太后,才不会被人掣肘。
“母后……”唐越泽觉得皇后眼神有些阴森森的,他略有些不安,柔声宽慰道:“母后,有儿臣呢。”
“您放心,柳家的其他人儿臣会派人照看的,其他人就算流放去了岭南,也不会吃苦的。”
“……”柳皇后一声不发,右手不经意地捏了捏自己的袖袋。
昭明长公主的死是皇帝的意思,也是让大哥去办的。
那药没有用完。
皇后的眸子慢慢地垂下,落在了右手素白的指尖上。
那染着大红蔻丹的指甲修剪得漂亮而光滑。
浓如鲜血,艳如鹤顶。
马车从东华门回了宫,一路畅通无阻。
柳皇后在中途就打发了大皇子,独自一人冲进了乾清宫。
“皇后娘娘,皇上正在休息,容奴婢去通禀……”
不顾内侍诚惶诚恐的阻拦,柳皇后直接往里走。
东暖阁内,正倚在美人榻上小憩的皇帝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不由蹙了蹙眉。
皇帝是喜爱皇后,可再多的喜爱也抵不住皇后这段日子时不时的哭闹不休,一哭二闹三上吊,轮番上阵。
最近这几天,皇帝是一看到她,就头痛。
帘子一掀,一身素服的柳皇后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楚楚可怜地喊道:“诏郎。”
这一声荡气回肠的“诏郎”让皇帝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皇帝幽幽叹了一口气,由着梁铮把他从美人榻上扶坐了起来,对着柳皇后招了招手:“莲儿,过来吧。”
皇帝把柳皇后招来自己的身边坐下,又对着梁铮使了个眼色。
梁铮便识趣地打发了这里侍候的宫人,全都退出了东暖阁。
湘妃竹门帘轻轻摇曳,龙涎香袅袅自香炉中升腾而起。
“诏郎,我方才悄悄出了宫……”柳皇后柔弱无骨地倚着皇帝的肩膀。
皇帝沉默不语。
这件事皇帝是知道的,只是没有让人去拦。左右由大皇子陪着皇后,应该不会让她做出太出格的事。
柳皇后捏着素白的帕子擦了擦眼角,发红的眸子里蒙着一层水汽,哀哀凄凄地说道:“我以后再也没有亲人了。”
“只有诏郎和大皇子了。”
“只有你们了……”
她的尾音难掩颤意,嗓音暗哑。
她一哭,皇帝的心更软了,想起从前她与他说起她自幼父母双亡,与大哥相依为命,被府里伯母婶母、堂姐堂妹刁难,说她要被伯母许配一个大她十几岁的鳏夫的时候,也是这般小鸟依人的样子。
“诏郎,我不是故意和你闹的,我只是害怕。”柳皇后说着,泪珠滚滚而下,娇躯犹如风雨中的娇花般轻颤不已,“这些天,我总是梦到小时候……”
皇帝心疼地揽住了皇后的肩膀,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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