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2 / 3)
裴明淮随手抓了一张烧焦了边的纸,瞧了一眼,道:“这是个药方。”他又细看了两眼,道,“红花,桃仁,赤勺……这方子可有点奇怪啊。”
吴震恶狠狠地瞪了黄大夫一眼,道:“既然是药方,你烧什么烧?你姓黄,名字呢?”
“老……老朽黄森。”黄森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道:“这个,这个,我只是……家里的东西太多了,占……占地方,所以……烧了……”
裴明淮笑道:“这可是害人的方子啊。”他扬着手上那药方,道,“长久吃来,这就是一剂慢性毒药。你这是去害谁的?你最好老实承认,这个一查便知哪。”
吴震不屑地道:“还查什么查?一定是用来害人的吧!”
裴明淮道:“这方子是给女子用的。多用几服,就终身不孕了。”
吴震一呆,道:“什么?”他眼睛对着黄森一瞪,黄森也知道藏不住了,低声道:“这,这是给丁姑娘的……”
吴震问:“是谁要你配给她的?”
裴明淮也盯着黄森看,他心里也实在不解之极,丁小叶一介弱质女子,能碍了谁的事?谁要给她吃这种药?
黄森知道已经隐瞒不过,长叹一声,道:“我就算说了,两位恐怕也是不信的。”
吴震大喝:“信不信是我们的事,你只管说是谁!”
黄森狠了狠心,终于吐出了两个字:“丁南。”
裴明淮与吴震又面面相觑。任吴震是名捕,案子见了无数,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这来龙去脉,一脸疑惑地道:“丁南……丁南配这药……给他女儿?”
裴明淮忽然记起祝青宁说的,在韩家老树下发现的那药渣,问道:“你是不是还给丁姑娘了一副堕胎药?”
“唉,我知道那是大损阴德之事,我也不愿意给她。”黄森道,“可是……可是丁南执意要如此……我……我若不听的话……”
吴震奇道:“你若不听的话,又会怎的?还能把你杀了?”
裴明淮心里所奇的,却是另一回事。“丁小叶……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听他此问,黄森脸上露出相当古怪的笑容,道:“二位想想,在这个地方,能跟丁姑娘常常见面的青年男子,还有谁呢?”见二人还是一脸不解,黄森道,“死人,也一样的可以算上。”
他这般“提示”了,吴震和裴明淮自然是明白了。吴震疑意更深,道:“付修慈?看韩明父女待丁家,是极好的,丁小叶若跟他有意,丁南何必要女儿如此……”
黄森长叹一声,站起身来。他本来就老,此刻更是疲态尽显。他头戴暖帽,这时却把暖帽揭了起来,二人一看,他头上已秃,却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想来当年这一刀,若是再下来一分,头盖骨都会被掀掉,一边耳朵也只剩下半截。
裴明淮道:“这……黄大夫,你这伤……”
黄森苦笑道:“还能是如何?便是昔年万教出事的时候,被一刀给砍的。家里人全都死了,就剩我一个。”
裴明淮和吴震都不料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当年的“知情者”,都是精神一振。裴明淮道:“黄大夫,你自然是知道,丁南为什么不让女儿和付修慈好了?”
“好?”黄森道,“血海深仇,怎能好?”
他把“血海深仇”那四个字,说得一字一顿,每个字仿佛都有血意渗出。裴明淮直盯着他,耳边好像又响起了冯老头回忆过往那番话,字字怨毒,至今难忘。
吴震盯着黄森,道:“血海深仇?什么血海深仇?”
“都到了这时候了,老朽也快入土了。我看着小叶长大,这孩子太过孝顺了。我……我不忍……”黄森垂头道,“老朽虽然不算什么名医,但好歹手下也救了不少人……那药,我实在不想配给她……”
裴明淮和吴震都耐着性子听他说,吴震脾气比裴明淮差,大声道:“究竟是什么血海深仇?你倒是说呀!”
“丁南……他曾经做过和尚,是后来还俗的,二位可知?”
黄森这一说,裴明淮是记起来了,听琼夜说过,只是从未放在心上。黄森又道:“众人都以为丁家与韩家孟家一般,是当年带头灭万教的大族,只是韩家一直在此地声望最隆,而丁家……各种缘故,渐渐式微……其实……其实……”
吴震急了,叫道:“你快说啊!”
“丁南不是丁南。”
黄森这一句话,让两个人都楞在那里。黄森苦笑道:“丁南很小就剃度为僧,后来却还俗了。还俗之后,因画技超群,当上了下花馆的掌尺。从孩童到成年,容貌多有改变,谁也不曾怀疑过。”
吴震道:“为……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冒充丁南?”
“为什么?虽说人丁稀少,但丁家乃是此地大族。韩家把持上花馆,是决不会容人染指的,只能从丁家下手。”黄森眼望裴明淮和吴震,二人已经全然怔住,“是以二位想想,他怎会容许自己女儿跟韩明的私生儿子相好,生子?他在下花馆站稳脚跟之后,娶妻生女,只是他夫人属意于韩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