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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货殖有道(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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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来说,那些在经济竞争中既有优胜之“强”,同时又能在“就业贡献率”、“环保贡献率”、“分配公正率”等方面表现卓越的企业,不是更值得全社会尊敬和表彰?为什么我们的经济学家们就不能创造一种新的年度评选?

评胜选优不讲公共利益,是利润和资产挂帅的表现,意识形态的偏执暗伏其中。经济活动终究是为人服务的,因此就业、环保、分配公正等等正是经济学应有之义,不应排除在经济学之外;应落实为公司业绩评估的重要指标,不能停留于某些经济学家业余的道德空谈。这些指标的长久缺失,这些数据被某些利益集团本能地反感和拒绝,暴露了诸多经济学所谓“客观性”、“科学性”、“价值中立性”的可疑,暴露了这些经济学的深刻危机:充其量只是一种公司经济学而不是社会经济学,是以小利损害大利的经济学,是以物为本而不是以人为本的经济学。

如果说主流经济学以西方发达国家为经验背景,难免有一些统计盲区,那么一个人均资源十分匮乏和国际环境并不宽松的人口大国,一个在就业、环保、分配公正方面正面临超常压力的后发展大国,国情如此特异,理论就不可照搬。其经济学如果同样缺失这些指标,鹦鹉学舌的后果肯定无“齐民”之效,反有误国与祸民之虞。

从这个意义上说,建设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首先需要创新统计原则和统计方法——这是一个紧迫而切实的。

关于市场

“要想富,先修路”,是一句流行标语,出现在很多田头村口,当然是很好的说法。但“修了路必然富”的逆定律并不成立,因为开路不是挖金元宝,道路通达之处可能富,也可能穷。据联合国一九九九年人类发展报告统计:全世界有四十多个国家比十年前更穷,而这些国家的道路越来越多。

在没有交通便利以前,一个中国乡下青年结婚成家,几千元的家具开支只能就地消费,让当地木匠来赚。一旦有了公路,这笔钱就可能坐上中巴或者大巴,进入广州或者上海家具商的腰包,那里的家具一定款式更多,在大批量和集约化生产之下也一定价格更廉。这就是路网拓展以后购买力向经济核心地区集中的寻常例子。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核心地区的信息、技术、资金、人才以及政治优势将获得更大的扩张空间,其商品反过来更容易倾销边缘地区,使那里的很多企业在竞争压力下淘汰出局。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在边缘地区找不到什么出路的人才,在父母和社会支付了越来越昂贵的教育成本之后,将进一步流向核心地区。这样的过程少则数年,多则数十年,前者便不再可能复制后者的产业结构并且与之竞争,只能拱手交出产品深加工的能力和利润,一步步沦为纯粹的原材料供应方。不难想象,一块芯片换几十吨木材,这样的“平等”的市场交换在富国和穷国之间发生,也正在中国的富区和穷区之间出现。

落后地区可以发展自己的特色产业,比如高附加值农业等等。但只要相关消费力仅限于少数富人,与大面积的人口无缘,比如与普通市民与村民无缘,那么生产者就只是在争夺一个很小的市场,高附加值农产品就太容易过剩。反季节瓜菜、鲜花和草木、牛奶和肉鸽,这都是好东西,大家都愿意享受,但在多数人购买力有限的情况下,这种自然生理需求无法变成市场需求——这就是“需求不足”或者“生产过剩”的真实含义。当生产者一拥而上的时候,物多价贱,物贱伤农,生产什么就积压什么,高附加值可能变成低附加值,甚至是负附加值,进一步削弱广大生产者的消费力,形成一种低收入→低消费→更低收入→更低消费的恶性循环。因此,乡村产业结构调整的说法不是不对,但必须以扩大市场需求为前提,以国家加强利益分配调节力度从而使大多数人手里有票子为前提的前提。否则需求持续不足,先行者还有点赚头,盲目跟进者就要大栽跟头。

这就是沿着公路网络而迅速扩张的市场化。从全局上来说,这种趋势将优化资源配置,提高生产效率,促进技术创新,增强综合国力。但这种趋势的另一面将是各种资源的加速流动,如得不到有效调控,便可能扩大贫富差距。九十年代以来中国东部与西部已加剧了横的差距。竖的差距近年来也触目惊心:五级财政结构中,顶端的中央财政金潮滚滚,县、乡两级财政却寒风习习,借钱缴税成了基层普遍现象,只是一直被各种“政绩”掩盖。这两种差距交织的结果,一方面是很多人“消费升级”,狂购奢侈品和囤积房地产,另一方面是更多的人求学、求医、求生的困难——连广东这样的富省都有相当多的市县拖欠职工工资。不管是依据哪一种统计,中国已逼近或超过贫富差距的危机临界点。

市场能自动造就公正吗?能自动带来均富和普惠吗?

一国之内的市场尚不可能,全球市场就更不可能。因为国家有政府调控能力,而全球没有政府,更缺乏调控手段。换句话说,一个国家,只要腐败还在可控范围,只要行政权威尚未完全丧失,至少可采取下列政策缓解贫富矛盾:

一是让农民工去城里打工。尽管都市已有严重的失业压力,尽管有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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