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2 / 4)
“楚大人!”赵煊脸色一沉,“别意气用事,还是等我先回府禀告家父……”
楚歇的声音透着薄薄的戏谑:“江晏迟,你如今请我进去,我要你明日,跪着求我出来。”
一语罢了,从容不迫地将系带理好。
鬓发来不及扎起,被他懒散地用一截襟领松松束,碎发遮住眉眼,衣着单薄之下更显清癯。
越过许长陵时,眼风默默地扫过他的下颚。
身高八尺的大将喉结上下一动,险些被那眼神摄走一魄。
他娘的——
此人皮相,竟是比许纯牧还勾人几分。
香气从发丝间飘出,混着身畔绿叶的气味,闻得人喉头一烧。
荣国公府。
“果真进去了?”国公爷长袖一指那西南方向,“是昭狱?”
“是,千真万确。那楚歇也是够大胆的,竟如此明目张胆地敢去毒杀太子……如今太子撤下了越国公府那头的禁卫军权,全部挪到了北境许氏一族手中……风水轮流转,如今形势对我们大有裨益啊!”
荣国公世子陈涟生喜上眉梢,与母亲对视一眼,夫人立刻打起了边鼓:“老爷,您看眼下是不是让我们侄儿再入京一次的好……”
荣国公爷稍稳重些,又负手斟酌了一会儿,摇头驳回:“镇国侯许氏得了禁卫军兵权,难说,是不是与那太子同气连枝。他们态度不明,我们陈氏毕竟没有兵权,宁远王又远在千里之外,还是先不要动作的好。再稳妥些。”
“可是……”
世子拉了拉娘亲的袖子:“娘亲,父亲说得也有道理。那楚歇向来狡诈,就算现今要世子进京眼下也来不及,后头说不定还有些旁的变故。”
荣国公夫人不再说话。
“不对。”
荣国公复而细想,疑心甚重。
“若是如此,按兵不动更糟。”他抚须斟酌,“小太子不足为虑,问题在于楚歇和许氏的态度。许氏在这西京掌了禁军的权,边境又有四十万大军在握……那眼下,便是我们与宁远王联手也不见得有和许氏对抗之力……眼下形势已是三足鼎立!慢着,慢着……我们不仅得防着那阉狗,还得防着在皇城里的许长陵!”
世子听得似懂非懂,只能跟着点头附和:“父亲说得有理。”
昭狱。
“你确定,荣国公府会和越国公府齐齐保你。”
黑暗中,暗紫色锦缎在火光里若隐若现,沉稳的声音隔着栅栏传来。
楚歇懒着身子好不舒坦地坐在铺满棉絮的木床上,手指绕着一缕青丝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嗯,陈莲洲向来多疑又胆小。他与那镇国侯许氏往日里有过节,本就是貌合神离……如今忌惮许氏,定会保我以制衡许氏在西京的势力。”
那人始终隐在黑暗里:“确定手脚够干净吧。”
“放心,越国公府向来稳妥。赵煊与我有几分交情,一定是仔细得不能再仔细……那小太子怎么也抓不到把柄。”
楚歇胸有成竹。
“此事苏大人不必插手。楚某应付得来。最多两日,那小太子必得求着我从这昭狱出去。”
“嗯。”
那人走近栅栏,现身于一片光晕中。
“你做事也要收敛些,吃了这次的亏,也该知些进退了。”
楚歇长长的睫羽掩去一片憎恶的暗光。
“手里的幼犬不听话,就该让他从台子上狠狠摔下去,给他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训……只是可惜了,让他苟活一条命。江晏迟不是一条听话的狗。我早就应该杀了他,何必等到今日。”
那人紫色衣袖轻摆,干净得与这阴冷潮湿的昭狱格格不入。
他道:“江晏迟不是听话的狗,江景谙更不是。楚大人,收敛些。”
“哼。”
楚歇嘴角微微勾起,一边眉头轻挑:“怎么,你怕了。”
“我并不是怕什么。只是我们步步为营这许多年,好容易攀上这个位子。眼看大事将成,可不能在眼下出了岔子。”
楚歇淡漠着偏转过头去,望着那一处小小的窗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缄默半晌,才退让,“我知道了。”
“我知道你心里头也难受。等到此事过去,我便将荣国公的人头馈赠与你,也叫你静静心,可好。”
楚歇猛的一下从床上越下,也不嫌栅栏上满是污垢,双手紧紧抓住,眼神遽然:“此话当真?”
“嗯。这次的暗杀事件你虽莽撞,好歹后路铺得漂亮。利用完那陈家老头保你出昭狱后,我便做些手脚,将这腌臜罪名都扣在荣国公府。”
楚歇先是微微颔首,将头越点越重,喃喃:“极好,极好……”
“我就要陈莲洲——死无全尸!”
“这两日你便好生在此书呆着。莫要再惹什么别的乱子。北境传讯来说,许纯牧朝着西京来了,这其中怕还有些变故。”
许纯牧来了上京城?
楚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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