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宿(3 / 6)
点儿不错!”慧娟满意地回答。
在慧娟去倒茶的片刻,剑铭偷眼打量屋子:里外两间,另外一个小小的厨房,都用竹篱笆围了起来,自成院落。里面一间看不清切,外面一间的陈设,却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是摆置得错落有致,收拾得纤尘不染。剑铭特别关心的是有没有男子专用和常用的东西,如安全剃刀之类,结果连个烟灰碟都没有发现。转眼看到屋角小条桌一盆水仙旁边,有好些装药品的纸盒子,剑铭赶紧过去细看,都是些药片、葡萄糖、杀蛔虫的药片,以及果子味的咳嗽药水等,是专门供孩子服用的。剑铭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证实了他一星期探索的结果,她真的没有一个贫病交加的丈夫。
“你在想什么?”慧娟捧着一杯茶,用一块雪白的手绢沿杯口擦了一圈,轻轻放在剑铭面前。
“我?”剑铭乘势捉住慧娟的手,合在他自己的两手中间,“你想呢?”他用一个反问来容自己考虑慧娟的意向。
慧娟微笑着抽回手去,理一理鬓发,转过脸去,不经意地答说:“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对了!”剑铭毫不犹豫地接着她的话说,“慧娟,噢,不!李小姐,我真是有很要紧的话跟你说,就是不知道现在谈是不是合适?”
“怎么?”慧娟回身问。
“因为我跟你谈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需要用理智和感情来考虑,需要从长计议。假使你今天没有工夫,或者你的心境像今天的天气一样,那我们就改天再谈。”
“没有什么!我有工夫,心境也不错。”
“好!坐下来谈。”剑铭挪开面前的茶杯,两臂伏在桌上,注视着慧娟,郑重其事地问,“你看我这个人怎么样?好是好,坏是坏,不许敷衍!”
“我为什么要敷衍?你是个很好的……”
“很好的什么?”
慧娟下意识地看着屋子外面,压低声音说:“很好的客人。”
“这不是我希望得到的回答。”
“也是很好的朋友。”
“还有呢?”
“还有什么?”
剑铭一时语塞,同时也感到异常失望。他无聊地端起茶杯来又放下,站起身来,点上支烟,淡青色的烟氛慢慢地飘荡着,如一缕轻纱薄縠,横隔在剑铭与慧娟之间。
“李小姐!不,让我叫你素芬。”剑铭突然驻足,转身面对着慧娟,激动地一口气不停地往下说,“素芬,你为什么要送我那一张旧的照片?你为什么要隐瞒你的职业?这些我都能充分了解。但是你既然讨厌这种生活,为什么还不想办法摆脱呢?在你眼前的,虽然不是太理想的对象,但是可以说是一个很现实的机会,我希望你郑重考虑。至于孩子的问题,你不必担心,凡是你所爱的,我向你保证,一定也是我所爱的。你看!”他掏出一个蓝色丝绒的小盒子,“我今天买了这个!”剑铭打开盒子放在桌上,不再说下去。
盒子里是一枚光芒四射的钻戒,镶嵌得非常精致。慧娟拿起来把玩了一会儿,依旧合上盒子,放回原处,歉疚地装出笑容:“我很喜欢这个戒指,可是我不能要。”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我在等一个人。”
“谁?”剑铭脱口便问。
“孩子的爸爸。”
这是一个完全出乎剑铭意料之外的答案。他听夏龙声说过,她曾是他朋友的太太,但他的朋友呢?她又为什么沦为酒家女呢?夏龙声为什么又鼓励自己追求她呢?这些都是很显明的她已经跟他的朋友脱离了关系的旁证和反证,因此,剑铭从没有想到过慧娟“以前的丈夫”这个因素。谁知道她还等着那个人!那么,是慧娟片面的痴心呢,还是因为仍是有夫之妇的身份,怕触犯刑律而不敢接受自己的要求?再有,夏龙声的态度,又是什么用意?
这一连串的疑团搅昏了剑铭的头脑,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甚至不知道该表示什么态度。这时候他唯一能想到的,乃是去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地想一想。
“我走了。”剑铭很快地移动双足。
“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慧娟跟在他后面说。
剑铭踉踉跄跄往外走,忽然脚上一绊,是一件小小的红色的雨衣被碰掉在地上。
“我陪你走一程。”慧娟顺手捡起雨衣,“天快下雨了。”她从柱子上摘下另一件更小的银灰色的雨衣,“顺便给孩子送雨衣去。”
锁上门,慧娟陪着剑铭默默地走着。走到半路,剑铭忽然想到男子应该的礼貌,他要替慧娟拿雨衣,慧娟便交了给他。一接过雨衣,剑铭怔住了,他发现红色的那件的里襟上写着个名字:夏帼英。赶紧看另一件,也写了名字:夏幼龙。
3
那两个名字像是把钥匙,替剑铭打开了夏龙声和慧娟之间的秘密。在以剑铭为中心的三角关系间,由于这两个名字,一切不可解者似都变成可解。
了解了这个秘密,剑铭感到自己的地位非常不稳,处境尤其尴尬。从表面看,他是这个三角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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