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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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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闻笛问,“我还以为你过得很好。”

之前聊天,蒋南泽没有任何反常之处,照样插科打诨。闻笛也提到了他的研究课题,他看起来还像四年前一样热情。

“那时候我已经缓过来了,”蒋南泽说,“回国之前,状态很不好,但从实验室逃出来之后,清清静静养了一个月,好点了。”

冬日里久站,脚都冻麻了。他们说着说着,默契地在操场上往前走。闻笛觉得千头万绪压在胸口,半天才感慨了一句:“我以为你肯定没事。”

即使是t大,能去普林斯顿的,也是寥寥无几的尖子生。蒋南泽是第二名毕业,有热情、有想法、有脑子,而且目标明确,大一就奔着科研去,是闻笛最羡慕的那类人。

他以为他肯定没事。

“你高看我了。”蒋南泽说。

平常自视甚高的人忽然谦逊起来,闻笛只觉得感伤。

“你家里知道吗?”闻笛问,“他们理解你吗?”

闻笛自认为遇到了全天下最好的父母,即便如此,如果他说要退学,父母也不会轻易接受。那可是t大啊,可是普林斯顿啊。

学业触礁、前途渺茫,人生陷入谷底,精神也濒临崩溃,父母苦苦相逼可能会让人走上绝路,闻笛听说太多这样的恐怖故事了。

“没有。”蒋南泽说。

“真的吗?”

“他们没有扇我一巴掌,说我自毁前程,说我让他们失望了,”蒋南泽说,“我连他们的面都没见到。”

闻笛沉默下来。

“我从实验楼出来,拿着退学申请给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我要退学,然后我妈说她又要结婚了,接下来会搬去加拿大生活。我爸说最近生意不景气,大环境很艰难。”

对于蒋南泽本人,他们只字未提。

原来如此,闻笛想。

怪不得,怪不得thoas又出现了。

闻笛突然很想抱抱他:“你现在住在哪?”

“我在学校旁边的小区里租了个一居室,”蒋南泽说,“你不用担心经济问题,我的生活费还剩很多。”

生活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心理。即使蒋南泽声称缓过来了,但那个跳楼的化学博士,前一天看起来也好好的。

“你要是想找人聊聊,随时叫我,”闻笛说,“我是学生,时间比较灵活。”

蒋南泽看了他一会儿,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把手收回来,放进口袋里:“我真没事,别这么紧张。你管好你自己吧,你不是还在追人吗?”

“情人哪有朋友重要。”闻笛说。

“这话说的中听,”蒋南泽说,“行了,我一个人清清静静待着挺好的。你真担心我生活不能自理,周末就去我那看看,正好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没头没尾的送什么礼啊?”

蒋南泽拍了拍他的肩:“保密。”

说完,老同学戴上耳机,在寒风中继续夜跑。闻笛看着他的背影,踌躇不定。

不过,他毕竟是局外人,不好估量这件事的实际影响。思虑再三,他决定周末先去老同学家看看情况。

他身边最前途无量的科研人都落败了,给他一种唇亡齿寒、物伤其类的恐慌。他在回家路上理了理刚刚想通的逻辑,确定思路没有问题,如释重负地呼出雾气。

他在路口停下,拢了拢羽绒服。学校跟小区门中间只隔了一条马路,可他回回都能碰上红灯。他觉得冥冥之中有哪位神祇对他心怀不满。寒风呼啸,拉链拉到了顶,冷气还是直往脖子里钻。帽子戴在头上,耳朵略微暖和一些,脸还是冻得发疼——他抗寒能力太差了,双手揣兜里还不断哆嗦。

偏偏手机铃声还在这时候响了。

闻笛一个激灵,打了个喷嚏,捂着鼻子掏出手机,接通。

哪个不长眼的混蛋。

“晚上好。”前男友的声音。

闻笛翻了个白眼。果然是这个没礼貌的家伙,打电话都不知道挑有室内暖气的时候打。

“想不到我会打电话来?”

“没空,”闻笛扶了扶书包背带,“挂了。”

“上次我被你弄成那样都打来了,”何文轩说,“总得给我个机会聊聊吧。”

绿灯亮了,闻笛走向小区。荷清苑虽然老旧,绿化却不错。中央的小公园里鹅卵石铺路,常青树在冬天也郁郁葱葱,易于遮盖人影。他抱着胳膊走到小路上,背上的电脑和书沉甸甸的,四肢又发凉,他希望这场对话能尽快结束。

闻笛尽量不让颤抖影响语气的郑重:“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没兴趣复合,你是哪句话没听懂?我记得你语文挺好的啊。”

何文轩叹了口气,他擅长用愧疚的表情和语气激起同情心,闻笛刹那间想起了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

果然,何文轩的话委顿又痛惜。“之前都是我不好,”他说,“给我个机会补偿你吧,我一定……”

“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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