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2 / 3)
将军。
慕汉飞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碎麻布与那一滩微微变暗的鲜血,他攥紧了手,炯冷的眉眼抬起看向唐练,“你就是唐练?”
唐练此时一身冷汗,他不敢设想倘若他未及时挡针,那针刺入巩威额前夺了他的命会给会稽带来怎样的后果。
此时他与慕汉飞的眼光一触,那身虚汗消退。唐练看向那容貌姣好的少年,从那冷傲的眉眼中依稀看见了慕佥的脸。
唐练迟疑道:“你是汉飞?”
慕汉飞冷傲地点点头,因是名义上的老师,慕汉飞并未拔出安怀用剑锋对着唐练,而是用剑鞘指向唐练身后的巩威:“唐将军,请你把你身后的人交出来交给我处置,顺便也请你自己亲自上报,请求自降品阶。”
唐练暗骂道:两只臭崽子,我把巩威交给你们,巩威只有死路一条,届时巩家发疯咬你们,慕将军都难以把你们的命夺回来。
心中虽这么暗骂,但他也冷着一张脸,收回长挽,抱拳行礼道:“慕小世子。”他点出慕汉飞的身份,随后退到一旁,向慕汉飞介绍巩威,“巩少爷,今天是个误会,大家不要伤了和气。”
巩威见慕汉飞与傅夜朝收了手,这才直起身,昂起下巴看向慕汉飞。
但一见慕汉飞,他仿佛又见到当年刚正不折的慕佥,压力甚大。为此,他转眼看向站在他一旁的侍卫,可一见,只觉头皮发麻——这是当年傅夜朝给他留下的后遗症。
他在心中抖了几抖,心道:这又不是那盛气凌人的傅夜朝,我怕他作甚。
巩威虽是这么想,但他抬眼一瞧傅夜朝那逼冷的眼神,还是感觉有些怂,不觉咬紧了牙,以此强撑他的气场。
平常巩威是决不吃这个亏的,但因太子上位极力打压巩家,他在京城日子不好过这才躲回会稽老家。
他虽离京,但也不是不懂朝政。慕佥现在虽被贬谪,但巩家始终不知贬谪的原因,如今又是太子当政,慕佥东山再起不是没有可能。
他还记得哪怕是在他姑母活着时,他父亲也只是敢在口头说几句,连口头上的便宜也讨不到。
故,他现在不想跟慕汉飞闹僵。
正好唐练在两人还未大大出手前点出两人的身份,并给了一个台阶,巩威便准备顺着这个台阶下。
可这个台阶巩威想下,但慕汉飞却一脚踹到这台阶,根本不给巩威留脸面。
慕汉飞冷冷道:“当街纵仆欺凌百姓,败坏风气,此罪甚重,应领大板三十。”唐练站在一侧,慕汉飞就不再顾忌师徒之命,拔出安化,用这冷锋直指巩威,“巩公子是亲自领罚,还是由本将军用安怀押着你去领罚。”
傅夜朝站向前,“自然,两样都不选,还有第三条路可走。”说着,袖袍一抖,他的十指露出,指间夹着细针。
“这第三条路便是受这针刑。”
唐练见巩威的脸青红交加,连忙站出身,怒喝他们两个道:“你们两个放肆!”说着,他亮出慕佥给他的信物。
慕汉飞与傅夜朝见此都变了脸色。
唐练手中的信物正是陛下赐给慕佥的玉佩,那是陛下给予慕佥的保护,见玉如见陛下如见忠义侯。
慕汉飞与傅夜朝纷纷收了手中的武器,青着脸下跪行礼道:“卑职见过陛下见过将军。”
唐练见两人行礼,原本绷着的心微微放松下来。他还真怕这两个臭小子不认这块玉佩,硬是要巩威的命。
巩威见此,连忙揪过唐练,咬牙道:“唐将军,让他们领板子,给我领十五大板!”
唐练吩咐道:“你们两个,去会稽军营,各领十五大板。”
傅夜朝一听,火气立马上来。要是这是唐练自己提出的,行,他认,毕竟他是给慕伯伯面子。但见一个样样不如自己的巩威骑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他那骄傲的性子有些忍不住了。
傅夜朝刚刚有起身的姿态,便被慕汉飞狠狠压了下去。
傅夜朝侧眼去看慕汉飞,只见他也青着一张脸,可见心中也憋着气。
慕汉飞了解傅夜朝的性子,原本受气他就有些忍不住,如今见自己憋气恐怕这场面要失控。
慕汉飞握紧傅夜朝的手,咬牙道:“遵命。”话毕,咬牙起身,拉着傅夜朝离开凌波阁前。
唐练见这两个兔崽子走远,暗暗松下一口气。
他转身朝巩威行礼,恭敬道:“今日一出出闹剧应恼了公子的心。不如公子先回府向族长大人汇报平安,待卑职收拾好一切,再为公子大兴酒席,以尽公子的兴致。”
巩威瞧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那针头还未完全进入尸身,剩着一小截儿闪着杀意朝他洋洋得意。
巩威身子抖了一抖,眉间只觉一阵阵疼,于是他立马顺着唐练给他的台阶下去,“嗯,唐将军说得很对,本公子应先去族长那边请安。既然如此,那便改日再聚。”
巩威说完,他便慌慌张张下了楼,踢了一脚躲在屋内的奴仆,让他赶紧驾车送他回府,连让唐练恭送他都直接省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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