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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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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堂屋中央,她敛下蒲扇般的睫羽正盯着地砖上的缠枝纹样出神,影影绰绰的烛火遮掩住她素白的容颜,将她一切的情绪都悄悄掩藏了起来。

一刻钟后,薛英嫣将瑛瑛从上至下地数落了一回后,才算是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瑛瑛也终于得以离开了荣禧堂这等不俗之地。

走回松柏院的路上,她一反常态地没有让小桃提灯往抄手游廊去开路,而是笑着说:“往内花园里绕一圈吧。”

嫁来承恩侯府后,她似乎从未有过闲情逸致地打量自己的“家”。

是了,比起徐家而言,眼前的承恩侯府更像是她的家,起码庞氏待她和善,薛怀时至今日也没有提及要与她和离一事。

仅仅如此,便能让瑛瑛心满意足。

清辉般的月色洒落人间,瑛瑛立定在妍丽的花圃丛中,明明瞧不清楚迷蒙夜色下的景色,她却笑着称赞了一句:“真美。”

小桃歪着头疑惑不解地朝黑蒙蒙的远处望去,只道:“夫人瞧的见?”

瑛瑛却是恍若未闻,一阵夜风拂来,卷起她鬓边散乱的发丝,也吹灭了她嘴角的笑意。

小桃听到了自家姑娘悠远又清淡的嗓音。

哑哑的,还带着一分哽咽。

“我只有一个家。”

薛怀品阅完古籍之后,便赶回了正屋。

屋内虽然灯火通明,可内寝里却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薛怀走近在珠帘里侧,照常般往软榻上一躺,将昨日搁在桌案上的游记拿了起来。

只读了两页,却怎么也读不下去了。

思绪纷杂不堪,薛怀还是放下了游记,从软榻里起身,走到门口问侍立的丫鬟:“夫人去了何处?”

天色已晚,往常这个时候瑛瑛要么在内寝里做针线,要么就是安寝入睡,不曾有过空悬一屋的情况。

如此空荡荡的屋舍,让习惯了瑛瑛存在的薛怀极为不适应。

薛怀问话的丫鬟是自小便伺候在他身边的红袖,红袖性子木讷老实,当了这么多年却还只是个二等丫鬟。

“奴婢不知晓。”红袖素来只顾着自己炉火上的活计,从不过问松柏院旁的事务,更加不知晓瑛瑛去了何处。

和善惯了的薛怀心中不可自抑地滚起些烦躁之意,似是想责备眼前这个过分木讷的丫鬟,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红袖是失职,可他这个做人夫君的呢?

连他的妻去了何处都不知晓,岂不是更加失职?

他哪里有资格去数落红袖?

“你先下去吧。”薛怀清润的面容上掠过些许懊恼,随后在倚靠在了廊柱之上,朝着一侧的角门望去。

夜风拂来,吹得他手脚冰冷无比。

约莫望了一刻钟之后,六角宫灯泛出的点点光亮才撞入薛怀的眸中,他通体的冰寒也在红色比甲衫裙的逶迤摇曳里淡去了大半。

等到瑛瑛走近他身前,欢喜又笑意盈盈地唤了他一句:“夫君”后。

薛怀的嘴角不住地往上扬起,他听见了这寂寂秋日里独独属于他自己的清晰无比的心跳声。

去江南

瑛瑛察觉到了薛怀异于寻常的温柔。

这些温柔与他平日里的儒雅随和不同,是潋滟在明眸中还要爬上眉梢的真挚神色,当他凝望过来时,瑛瑛不知为何心下竟漏了一拍。

她揣着好奇打量了薛怀,问他:“夫君是在廊道上等我吗?”

本是一句随口之言,她说出口后甚至不期盼着薛怀的回应。

谁曾想素来对这些亲昵之语万分木讷的薛怀却赧然般地答道:“嗯。”

清冽的嗓音微乎及微,却还是传入了瑛瑛的耳畔。

月色迷离,这对少年夫妻便在斜长的廊道上无言相望,旖旎如烟般朝着瑛瑛拂来,将她这颗哀切的心从泛着苦汁的河池里捞了出来。

“外头冷,夫君随我进去说话吧。”瑛瑛莞尔一笑,柳眉弯弯盈盈地露出鲜活的喜意来。

薛怀本是别扭着自己的心境,瞥见瑛瑛如此高兴的模样,索性也跟在她身后往内寝里走去。

夫妻二人仍是分地而居,薛怀也依旧如往常那般躺在软榻上安寝,可不知为何听到架子床那儿传来的“窸窣”换衣声之后,他便觉得格外口干舌燥。

莫不是晚膳里吃的过于咸了些?薛怀只得拿起桌案上摆着的凉茶,喝下一杯后才觉得好受了几分。

他睁着眼到天明时分才有了些许困意,空想了一整夜,却还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中了什么邪。

为何会不习惯内寝里没有瑛瑛的身影?为何会对她意动,为何会应准她一同前去江南?

薛怀困顿其中,迟迟寻不到要领,便也只能长叹一声后不再深究。

与此同时的公主府内。

柔嘉公主闭门不出,遣人从花楼里挑了几个眉眼有几分像薛怀的清倌儿送来公主府,夜里铺设了宴席,让这些清倌儿陪她喝酒解闷。

伺候公主的姑姑们心里着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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