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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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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又非常困惑。

王安石呵呵两声:“这小子的口才,我真是自愧不如。”

吕公著小声道:“介甫何出此言?”

王安石道:“他不就是在吹嘘他的法制之法么?”

吕公著顿时恍然大悟。

“岂有此理。”

严复突然开口道:“你莫不指我朝是以法家治国?”

张斐赶忙解释道:“我是单指宋刑统,而非是指治国之策。”

“宋刑统!”

严复刚准备反驳,富弼突然道:“就法而言,其实法家与儒家大致相同,如荀子、董仲舒也都认为‘恶必生乱,故,制礼必用刑罚’。”

严复反驳道:“法家认为人性本恶,唯有赏罚二策;但儒家认为圣性之人,为世人榜样,中性之人有善恶,故以德扶其善,以刑防其恶。而小人则是严刑治之,以惩其恶。”

富弼见严复吹胡子瞪眼,赶忙解释道:“儒、法自是天差地别,我只是相对于法制之法而言。”

在法制之法面前,儒法好像就有相同之处。

严复哼道:“什么法制之法,黄口小儿,焉知治天下之难。”

富弼不与争辩,关于儒法之争实在是有些腻味,他现在一心都扑在法制之法上面。

叶祖恰突然问道:“依老师之言,法家之法使得横征暴敛视为合法,那么法制之法就能够阻止横征暴敛?”

许芷倩也很是期待地看着张斐。

她本是来寻找这课堂的玄机,结果一坐上去,就立刻进入学生的角色。

张斐想了想,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又没有经历过法制之法,你问我,我问谁。”

他不能表现出,自己是见识过的,他得表现出自己是一个探索者。

这。

大家一阵无语。

那你在说什么?

张斐道:“不过我们可以去推导一下,看看能否防止横征暴敛。”

大家是眼巴巴地看着张斐,包括富弼、王安石等天才,关于这一点,他们脑中其实也没有头绪。

张斐自己都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拿起炭笔在木板上写了一行字。

蔡卞是好奇地念道:“官有政法,民从私契。”

“对!”

张斐点点头,轻轻敲着木板,问道:“这句话说明什么问题?”

蔡卞回答道:“官府有制度和法律,民间也有自己交往的规则,二者是互不相关的。”

“字面上是这个意思,但是。”张斐又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蔡卞眨了眨眼,“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或者说,官府也管不过来。”

“非也!非也!”

张斐摇摇头道:“在我看来,真正的原因,在于百姓不想去官府,故而私下再建立一套规则,与政法无关。记得我当时去开封府告官时,当时吕知府就问过我这个问题,他认为我是个傻子,没事就往开封府跑,其他家庭可能三代人都没有去过一趟。”

吕公著就在这里,想起那段岁月,至今都心有余悸,哼道:“你以为这很光荣吗?”

“计相勿怪,我只是为了糊张嘴。而且。”张斐咳得一声,“而且我也只是想说明一点,就是为什么百姓不愿意去官府?因为百姓对官府有畏惧之心,对不对?”

大家都点点头。

这是当然啊!

不畏惧还行吗?

张斐又问道:“可为什么畏惧?”

蔡京道:“因为可能会受罚。”

“正确!”

张斐点点头道:“方才我们是怎么说得,在宋刑统中,一切律例的最终结果,都是刑罚。百姓去告官的结果,那就只有罚与不罚,不管他是被告,还是原告,若碰到一个英明的官员,可能就罚行凶者,可碰到一个昏庸的官员,可能就是罚自己。

基于这一点,百姓在什么情况下,才有可能会去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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