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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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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邸一系屈膝求和之时,同意赤扈人派出监察武吏盯着我军一举一动,荆州水师主力此时确实还在铜陵、枞阳一带待命。而南淝河与东淝河连接的曹操河水道,赤扈人先重修,眼下又进行一定程度的破坏,我军战船十天半个月是没有可能杀入淮河的,”姜平说道,“但我水师有两艘新造的铁甲楼船,伪装成普通的运粮船,已经进入淮河将与淮东水营会合,相信还是有能力从下游袭扰虏兵,令其无法大规模摆渡的!”

“铁甲楼船?”顾藩惊问道。

“是的,目前是京襄唯二造成的两艘大型铁壳子船,是在两艘仓船的基础上改建,一直以来都没有装备军中,就想着关键时刻能发挥一些作用。”姜平说道。

“共襄盛举,就在此时,顾相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邓珪目光炯炯的盯着顾藩,问道,“又或者顾相以为平凉郡公心胸狭窄,会介怀顾相与汪伯潜乃是儿女亲家?”

在淮东,顾藩是帅,邓珪与杨祁业是将。

杨祁业较为独立,不受顾藩掣肘,主要也是右骁胜军这些年经历这么多的磨难,绝大多数部将都是杨麟的嫡系,以杨祁业为核心的凝聚力极强,非顾藩所能渗透。

目前大概只有胡楷能绕开杨祁业,直接调动以蔡州军为基础的右骁胜军,毕竟胡楷才是右骁胜军的真正创建者。

然而以左宣武军为主体的淮东军,又或者说楚州军,邓珪就无法绕开顾藩擅自行事了。

因此,邓珪想率领淮东水营以及一部分楚州军精锐溯流而上,配合荆州水师的两艘铁甲楼船,从下游袭扰虏兵水军,令其无法从容不迫的在淮河南北两岸之间摆渡运送兵马,还是需要顾藩积极配合才更稳妥一些。

真要将顾藩刺杀于书斋,然后发动兵变,邓珪也无法确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平息混乱,更不要说及时派出水营了。

“事已至此,看来我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但愿平凉郡公能不忘今日之言。”顾藩朝西南方向拱拱手,颓然说道。

说到底他对绍隆帝并无三贞九烈之情怀,最初谋划出镇淮东,也是借当时的淮东军混乱不堪,想着拉拢邓珪培养自己的势力,以为立足朝堂的根基。

既然自己一切都落入别人的算计,自己也确实力不如人,掉个头,对他这样的人物,实在算不上多难堪的事情。

何况,此时谁又能,又敢否认驱逐胡虏、恢复中原才是真正的大义所在?

相候

拂晓时分,地平线乍现的天光照亮鱼鳞状的暗云,青濛濛晨光顿时间充塞天地,远处的山川轮廓也迅速勾勒出来。

在淠水入淮河处,波浪不断拍打着天然形成、有如波浪般的沙堤——浮桥有如卧龙般横亘在浑浊的淮水之上,随着波浪有节奏的起伏着。

一座座营垒这时候也被天光勾勒出来,于河口东南方向,沿着一条宽阔的土路呈扇形分布。

殿后兵马都驻扎在这些营寨里,在过去一个月时间里,赤扈逾二十万大军携带不计其数掳掠来的财货,驱赶数以十万的牲口以及十数万青壮男女,从这些营垒环抱的土路,通过浮桥,源源不断的渡过淮河北上。

这时候一队队民夫正从营寨被驱赶出来,准备运送最后一批劫掠物资渡过淮河,密密麻麻的人群就像蚁群一般,在天地间蠕动着。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就像春雷在大地的深处隐约滚动。

“靖胜军异动,靖胜军异动,正从龙舒河诸营北上!”

骑士挥鞭抽打胯下的战马,似要将汗津津的战马最后一丝气力榨出,但一夜狂奔两百余里,再优良的战马也是精疲力竭到极点,踩到一个小坑里就失去平衡,将马背上的骑士狠狠的摔了出去。

骑士不顾鼻青脸肿,朝着闻声赶来的巡兵大叫:

“速去通禀怯不黑将军,南人狡诈,压根就无意求和,靖胜军已从龙舒河诸营北上,速速戒备!”

……

……

杨景臣闻讯,带着诸将赶到怯不黑的大帐,这时已经有三拨探马赶来通禀靖胜军从龙舒水出动的紧急军情。

“果如宗王所料,这竖子绝非信义之辈,一定会趁我军主力北撤之后,如恶狼一般扑咬过来。”

杨景臣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趟必叫这头恶狼崩断大牙而归。”

天宣年间,杨景臣率部知守河北重镇雄州,赤扈南侵,雄州被围半年而降,后赤扈扶持降臣立伪朝,杨景臣以皇城司提举公事,与担任伪朝枢密使的岳海楼分掌伪朝内外军政。

汝颍会战期间,徐怀率部突袭汴梁,杨景臣率部闭守皇城不出,虽说其部没有受到重创,但其子杨从宗以及副万夫拔格却为徐怀斩杀藏津桥前。

每念及此事,杨景臣都要从噩梦中惊醒,只恨没有机会手刃徐怀以报此仇。

随着赤扈铁骑快速在陕西、京东等地推进,甚至横扫党项也未尝遇敌手,无需再立伪朝遮遮掩掩,汴梁以及黄河以北的相、怀、卫等州合并新增一兵马都总管府,杨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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