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3)
我是该去见见那大当家。
前去大厅见大当家的途中,我从郝心口中探出了些许关于这个山寨的消息。
这座名叫“黑风寨”的土匪寨子,位于邕州城外的峄山山腰上,因为峄山山势陡峭,平日人迹罕至,极少有人知道这上头还藏着这么座寨子,极穷,房子除了木屋之外便是竹屋,十分简陋。又因山寨是建在半山腰上,所以走道多为栏桥,栏桥往下便是悬崖,若是这栏桥不够结实,摔下去便能让人粉身碎骨。
脚踩在栏桥上,我的心怦怦直跳。
郝心带着我迂回环绕走了许久,终于将我领到了大厅。
入了内,方发现那大厅建的十分气势,堂上挂着一面匾额,上头写着“赤胆忠心”四个大字,厅内坐了两个人,他们便是早前那另外两个劫匪。
因无人开口说话,大厅内显得静悄悄的,连根针跌落在地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隐约听到声马儿嘶鸣的声音。
窥了大当家一眼,我装得胆小怕事,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二两金子,战战兢兢捧在手里:“你们不是想要金子吗?都给你们,只求你们别伤害我与阿邵……”
坐在主位那名满脸胡子的粗壮汉子便是黑风寨的大当家,他极力让语气听起来和颜悦色,可那天生的粗犷嗓门却让人觉得有些狰狞:“姑娘,你别怕,我们没有恶意。”
这般长相倒衬得上黑风寨大当家的身份。我忍不住又偷偷瞄他一眼,他极力端出笑脸,笑容在胡须的遮挡下显得有些滑稽。
我的视线怯生生的从他身上划向堂下右边坐着的二当家,看清他的样貌时,竟有些愕然。
二当家的年纪看起来与阿邵差不多,右耳到下巴间有一道旧疤,远远看去就像一只蜈蚣横在那儿,使得那张本该俊秀的脸儿在乍看之下显得十分可怕。昨日他以黑巾遮面,我并未看到那道疤,如今见了,竟觉得唏嘘不已。
好端端的一张脸,毁了。
不知为何,盯着他瞧得久了,他带给我的那股熟悉感亦越浓——总觉得我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这样一个人,该让人很难忘才是,怎得我就想不起来了?
想着想着,忽听那一直在旁装沉默的二当家开了口,他的声音清清淡淡的,颇为好听:“明人不说暗话,请问姑娘身上那块玉佩从何而来?”
我低着装得可怜兮兮,脸色却早已因这话而变了。
寻常的土匪强盗,遇到昨日那样的杀手早该弃刀逃跑,哪会像他们这样拼死拼活杀出血路只为抢我身上那为数不多的几两金子?
他们果然是冲着我身上这块玉佩来的。
我本想着如何装傻敷衍过去,二当家却像早就预料到此事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拔出佩剑挑开了我的衣襟,玉佩再次暴露了出来。
我又羞又气,他却处之泰然,好似他的举动天经地义那般。
“二弟,对姑娘家怎可如此粗鲁野蛮?”大当家气势的瞪了二当家一样,语气颇为责怪。
郝心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语气颇为幸灾乐祸:“大当家,你现在知道二当家为什么这么大岁数还娶不到媳妇了吧?”
“郝心,闭嘴。”
二当家冷眼甩去,郝心嘿嘿一笑,竟躲到了大当家身后,撒娇道:“爹,二叔吓唬我!”
大当家一巴掌拍向郝心的脑袋,骂道:“兔崽子,赶紧去练武,没看到你爹和你二叔正在商讨要事吗?”
“难道……是在给二叔找媳妇?”郝心好奇的视线在我身上溜达了一圈,“我瞧她配二叔刚好!我这就去布置喜堂!”说罢也不待别人反驳,风一样跑了出去。
大当家与二当家是兄弟,郝心是大当家的儿子——
郝。
我的脑子却像开了窍般,试探着叫了一声:“郝汉?”
大当家闻言,失手打翻了茶杯。
劣质的茶杯碎片溅到我身上,被冬衣软绵绵的挡住,无声无息的掉在地上。
他这般反应诚实的告诉我,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我本以为到了邕州之后,还要费上好一阵子才能打听到他的下落,谁知竟会如此巧合!
“在下确实是姑娘口中的郝汉。”大当家镇定下来,起身走向我,“现在,姑娘可以告知在下你这玉佩从何而来了吧?”
“养父所赠。”大叔抚养过我,养父一说并不做假。
“他现在在何处?”大当家问得十分迫切。
我的神色陡然一黯,别开眼去:“死了。”
他不敢置信,踉跄着退了两步,下一瞬,竟捂着脸蹲地呜咽的哭了起来。
二当家坐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他与我一样,骨子里是个冷漠的人。
古人常言“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有时有血有泪的才是真汉子。我望着那从呜咽到嚎啕大哭的大当家,一言不发,静待他发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大当家的哭声渐停。他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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