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2 / 3)
,边是催促,边微睁开了一只眼,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旒珠冠吓了一跳。
坠着玉珠的皇冠在皇叔手中更加生辉,明辞越低头细细擦拭,没了方才斩杀时的果断绝戾,动作细致而又小心翼翼,讨好似地抬起手,递上来,连带着仰头望向他的目光也小心翼翼。
一触到那目光,纪筝脑中的弦蹦地一声断掉了,全部的委屈都涌上来,哭得凶极了,伸手就打翻了那旒珠冠。
装的!一下凶又一下柔,假意温柔,你骗朕,笑话朕,把朕玩弄在手掌心里!
明辞越也不气,耐着脾气一遍遍捡回来。
别这样,朕都知道了,都见过了,明辞越他吸吸鼻子,努力地扯了扯唇,那才是真正的明辞越,性情大变,温良尽失
别演了,你什么样子朕没见识过?
什么样子?明辞越突然出了声,缓缓直起了身,这个样子圣上也见识过?
纪筝还来不及出声,下一瞬,天旋地转,他被直直地摁在了龙椅深处,动作粗暴地被叠在明辞越的身形之下,若不是有那人的手心一护,险些要后脑碎在玉石上。
那双眼眸深底尽是翻滚的热潮,烫的人皮肤炙灼。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明辞越,野蛮,直白,放肆,毫无顾忌,欲求全部写在眼睛里。
你疯了?!来人唔。嘴角一痛,声音硬生生被堵了回去。
嘘,他们都看着呢。明辞越的声音是羽毛,挠过来,在柔与烈中反复交替,仿佛将他置于冰火两重天之下。
这里是大殿,是龙椅,是万众瞩目之下,圣上的这副模样,他们可曾见识过?
纪筝反抗不得,抿紧唇,无声地抗议,回瞪着他。
声音憋回去,爪子收回去。明辞越强行从他攥紧的指缝中插入,十指交握摁在腾龙的龙口之上。
这是第一次明辞越不再询问他,可以么。
明辞越只说乖一点。
明辞越终于来杀他了,又凶又狠,第一刀就落在了他发烫的耳尖上。
皇袍挂在了扶手的龙角上,晃荡个不停,刺啦一声扯了个大口。
乖一点,圣上。
作者有话要说: 啊皇叔终于动手了,我也终于疯惹。
所有人都以为皇叔要夺位,结果他上去就为了夺人哈哈哈
哭了哭了,求您了,别锁了真没啥,别想多了
白底的屏风上泼绘着墨色的山水画, 崇山峻岭之间唯点一笔绿的苍色青松,这是本朝画圣宋涯送给圣上的燕南山水图,是天子生前最爱赏玩的画作, 因此在这个葬先帝迎新帝的节骨眼上,众大臣才想着拿它出来遮在龙椅前作避讳。
而现在, 起伏的山川间更多了两个起伏交叠的人形, 一蜂腰猿背的修长影子直逼御前,两颗头以一种怪异的姿势靠得极近,极近。
唯有一点最亮的光, 是镶在冕冠间的东珠, 瞧影子像是暂带在了圣上头顶, 像是失了支撑似地四处乱颤, 微光摇曳。
众人目光跟着冕冠走,生怕它要滚落下来。
是拳脚相对的打斗,还是威逼利诱的争执?
每个人都抻长了脖子, 如雾里看花似地往里瞧,只听得那争吵的声音被压得极低, 沉沉的,断断续续的, 伴随着粗重喘息,撞击在金石上的闷响声, 就是听不清内容。
半晌, 他们都听得到小皇帝喊,来人!,可谁敢过去呢,坚持纪氏正统的保皇党不敢,璟亲王的拥护者更不敢。
明辞越是忍不了皇帝, 忍不了暴政,终于要夺权篡位了,可胜算几何,鹿死谁手?无论明早这皇位上坐的是谁,他们总归还得当差领俸的。
正当他们各怀心思,怔神之际,只听那少年人吃痛似地长长呜咽一声,放肆!
清脆一声响,紧接着哗啦一片,屏风被人踹翻,一连排地倒了下去,这下子让外面的人瞧了个一清二楚。
那坐着的人,跪着的人,皆是胸膛猛烈起伏喘着粗气。小天子瞪圆了眼,惊魂未定的瞳孔中布满血丝,脖颈间的红痕未下,一看就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斗。
可怎么唇角也是红的?还在颤抖?
气的?
他们鲜有机会直视过大燕天子,这一看,这面容倒像是牡丹娇蕊里养出来的贵人儿,唇瓣渗着粉红的花蜜。
还看,看什么看!你们都是璟王的共谋,结党营私,同流合污!那净手往扶手的龙角上一搭,刺啦一声,顾不得狼狈,将挂在上面的皇袍狠狠扯下。
朕是这大燕的天子,天子!
这声喊得中气十足,在大殿的上方久久回荡,把所有人的魂魄倒唤了回来。
胜负定了。
他们慌忙垂下眼眸,匆匆归位,手持笏板,跪拜下去。
只是心中还存着疑,这小天子究竟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压制璟王的,凭武力,凭才力?
即便此时天子还狼藉不堪地挂着彩,却让群臣众侍卫第一次生了敬畏之心,发自心底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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