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1 / 3)
黑暗中充斥着刺鼻的腐臭味,因为眼睛看不见东西,听觉变得异常敏锐起来,滴答滴答……
大头听见有水滴从高处坠落的声响,一滴一滴清脆明晰,似有若无地挑动人的神经。
大头仰头侧耳想去感知更多,像是还有风声从头顶滚过,呜呜呼啸着像野兽的哀嚎,还有舒缓的水流声,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此时,身处黑暗中的大头并不知道自己正呈现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只感觉浑身被紧紧束住,像个待人宰割的肉粽子,丝毫动弹不得,好在头还露在外面,可以稍微转动。
头仰的久了脖颈酸累异常,无力再支撑,一下子突然卸了劲,脸啪一声拍在地上,耳朵里嗡嗡的,倒是并不觉得疼。
皮肤接触到地面,能感受到粘腻潮湿的质感,闻到一股浓重的腐臭味,这种味道让他联想到了下水道的味道,小时候他们一家住在“老破小”的一楼,下水道老堵,屋子里总是潮乎乎臭烘烘的,就是这种味道。
他赶忙偏了偏头,尽量让自己的脸远离令人作呕的味道,毕竟自己这张脸可是花了大把的钱,即使别人不懂欣赏,自己还是要好好爱护的。
他翻了翻,左右摆动了一下身体,眼睛在黑暗中来回搜寻,不过一切都是徒劳,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他试着出声,想要知道之遥是不是也在身边,结果想了想竟然连对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就这样还想泡人家,他着实对自己有点无语。
“有人吗?有人吗?”他终于压低了声音,试探着喊。
“嗯,有人。”不远处有个女声响起,声音听上去很是淡定。
“你……是谁啊?”大头有点惴惴不安。
女声显得很无奈:“我呀,之遥!”
“之遥……是谁?”因为紧张,大头并没有听出之遥的声音。
对方像是被雷到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制压下火气,顿了顿,好声好气地说:“刚刚跟你一起掉进水里的人。”
“哦哦哦,你叫之遥啊~”大头恍然大悟。
说完,突然想起要自我介绍:“你可以叫我大头……”
之遥没搭腔,他对大头没啥兴趣,反而对眼前未知的一切感到恐惧又兴奋,恐惧的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把他们带到了什么地方,是不是对生命有威胁,好奇兴奋的是,她好像能抛开爷爷的故事,自己真正有一次刺激的体验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大头虽然渐渐镇定下来,但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害怕。
“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把我们推下了河堤,然后我们都掉进了河里,有人把我们的头按进水里,但好像也不是为了让我们死……”
可能是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她没有特别害怕的感觉,反而有点既来之则安之的淡然,不过她也没有放松警惕,刚刚要不是大头先说话,她是断然不会说话的,谁知道这黑黢黢的空间里还有没有什么鬼东西。
“难道是为了弄晕我们?”大头像是回答又像是在提问。
大头心里一想,也是啦,如果存心弄死他们,两人也不会躺在这里对话了,不过按头入水这种操作方式风险也太大了,万一操作不当,他跟之遥不就凉了吗?
“也不知道是谁?要对我们做什么?”大头到底还是有些害怕,止不住想提问。
“不知道,应该跟那帮小孩有点联系吧,等着呗,既然抓了我们,总会现身的。”
之遥话语间一点害怕着急的意思都没有,还好似在暗暗期待一些什么,反而显得大头一个大男人有点胆小怂包了,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种疑问,毕竟现在他们在哪里不知道,被什么人捆着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也不知道,他这样紧张才是正常的反应好不好,至于之遥,感觉是个疯丫头,越刺激越来劲那种……
跟之遥对话,不但没有安慰到大头,反而让他更加恐慌不安了,要是换成秦天跟他一道,他肯定是不会这么担忧的,那哥们儿胆子大,人也靠谱,这个之遥一看就像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猪队友”,要不是她非要跟着那几个小孩,他们至于掉进河里吗?
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形,黑暗让恐惧在脑内弥漫,他开始脑补各种可能性:“不会是那种专门的杀人组织吧?杀人卖器官那种?又或者是想把我们虐待残疾了去乞讨?”
大头越想有点心底发毛。
之遥无语:“你能不能不要自己吓自己?”
大头心中哀叹:一看这疯丫头就是还没有接受过社会的毒打,还保有无知的天真,觉得啥都好奇,啥都不可怕,哼,要是上次去漳坪她也在,还指不定吓成什么样呢?
“你闻到没有?”之遥吸了吸鼻子,突然问。
“啥?”
“你没闻到空气中有一股子油烟味?像……辣椒炒肉的味道。”
大头也吸了吸鼻子,发觉确实有淡淡的菜香弥散在空气中,只不过在充斥着腐臭味的空间里,那股味道几乎微不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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