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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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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浑和契何力闻言,倏地转过头,一脸古怪地看着他们王子。

刚才温柔的语调,是他们王子说的?

舒明悦脑子乱嗡嗡,哪有心思分辨他的语调,只如蒙大赦一般立刻带着子善跑出去。

万来春。

子善站在走廊里,眼底多少有一丝隐没的愧疚。

小公主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性子纯粹,他却骗了她,可是主上的命令也无法违背,他不能对她袒露任何事实。她以后会想家吗?

心里突然涌出一种把人拐到蛮荒之地的罪恶感。

呸!什么蛮荒之地,子善赶紧把这个念头晃出脑袋,那是北狄王城!

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舒明悦先开口了,“你刚刚瞧见了,坐上的那位是北狄王子,阿史那虞逻,他和七公子长得很像,此事千万不要暴露出去,不然七公子有性命之忧,下次见到七公子,务必警告他不要踏足北狄地界。”

子善心中更愧疚了,小公主这么关心他们主上,可他们……

“属下知道了。”他掩下异色,点头道。

舒明悦嗯了一声,吸了吸鼻子又道:“我回屋去了,这几日你也不要出门了,在客栈好好待着,等我哥哥到了,我们一起回长安。”

子善挠挠脑袋:“是……”

舒明悦回到了屋子里,呆呆地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打扮成北狄姑娘的自己,还有那双眼皮微微泛红的眼睛,心中更难受了。

今日一见,仿佛有什么困了她许久、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碎裂了。

她嫁虞逻那年,十七岁,早就过了情窦初开的年龄,可那却是她第一次对男子有了怦怦心动之感,明知不可爱,还是忍不住动了心。

她以为两人可以携手走下去。

遗憾的是。

所有的一切在她二十岁那年就结束了。

爱?恨?还是怨?

不重要了。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何她还要耿耿于怀?

舒明悦咬了下唇,忽地起身走到铜盆前,取冷水,一点点洗去脸上泪痕,冰凉的水刺激着发烫的脸颊,顺着脸颊慢慢滑落,也卷走了最后一滴眼泪。

上辈子那条路太难走了,她不会、也不能再来一次。

虞逻是那样冷漠寡情的人,有她无她,他都能过得很好,她再放下不,便有如自作自受,愚蠢不自知,她不能因为一个不可能的人,就让自己变得整日哀怜愁苦。

等哥哥来,她就立刻回长安去,从此以后与他隔千里之遥,再也不会遇见了。

如此一想,舒明悦心中烦闷顿开,轻吐出一口气息,伸手拍了拍脸蛋,便弯眸展颜。

彼时,千里之外的长安。

距离嘉仪公主失踪已经过去了二十天,整个皇城依然笼罩着压抑气氛。

那日骊山温泉行宫遭歹徒纵火行凶,姬崇文小臂上留下了一块烧伤,姬不黩的腰腹被砍了一刀,性命堪忧,幸亏殿外有太医一直等候,及时医治,方才保住一命。

皇帝震怒,将抓到的几个活口严刑拷问,得知又是淙家作祟,气得面色铁青,盛怒之下提剑将直接枭首一人。

京令尹额角冷汗淋漓道:“骊山到处都有马蹄车轮的凌乱痕迹,方向往四面八方去,应是有人故意掩人耳目,逆贼口供说,淙术原准备走灞水南下,臣扣留了那几日所有途径的船只,细细搜查后,并未发现公主痕迹,或许……也是掩人耳目。”

一边说,一边抬眼觑皇帝脸色,瞧见愈发青黑面颊后,连忙又宽慰道:“逆贼如此大费周章绑走公主,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是为了挟持陛下,又或许是为了挟持定国公,应当……不会伤公主性命。”

应当不会伤公主性命。

……

可,若生不如死呢?

皇帝双目赤红,不能想象悦儿正在遭遇什么,她是阿姐最疼爱的小女儿,也是他当成明珠养大的小公主。

“沈燕回呢!把他给朕叫回来!”皇帝吼道。

延嘉殿。

姬不黩盘膝坐在地上,腰腹上缠绕着一圈白纱,寝衣松松垮垮,怀里抱着一只小木箱,打开来后,露出了许多残缺的东西,一只被火撩黑的金簪放在最上面,分外刺目。

姬不黩将它拿出来,指腹摩挲,冷白指尖上染上一层灰黑色。

据宫人说,那日表妹在殿外守了他很久,神色焦急担忧,那些护卫和太医都是她调来的,她身边的宫人多一半都去救火,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被逆贼绑走吧?

而且,她去骊山行宫,好像也是因为他。

姬不黩沉默下来。

他原本以为舒明悦失踪了,他会开心,可是发现并不是这样,他心里有一丝说不明道不明的奇怪感,竟然希望这一切没有发生,并且担忧她的安危。

她真的是被逆贼绑走了吗?

那天晚上,裴家七公子也曾出现在骊山行宫,之后没几天,便事不关己回幽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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