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5)
“三哥请坐。”李世民指着上首一张胡床说。
虬髯客点点头,当仁不让地坐了下来,刚在打量这屋子的情形,李世民已整衣在他面前,双膝下跪,纳头便拜。
虬髯客大惊,一跳而起,避在旁边,大声问道:“这是干什么?无故行此大礼!快请起来!”
“三哥,我是为民请命。”李世民站起来又作了一个揖。
事有蹊跷,虬髯客向沉着旁观的李靖看了一眼,答道:“你说的话,我不懂。”
“何必?”刘文静又开口了,“在这地方,谁也不许装傻!”
这话说得不好听,李世民急忙说道:“三哥,我先拿样东西你看。”
他自己动手,从一个封锁得极严密的铁盒中,取出一张纸,铺在桌上——那也是一张义师分布图,但比虬髯客的要详细得多。
“三哥,你看!我把河东的实力,完全公开了,你应该可以相信我的诚意。”
虬髯客仔细看了一遍,暗暗惊心,他自以为已把李家父子的兵力调查得清清楚楚,其实还差得远。相反的,他的部属分布的情况,这张图上却是丝毫不错。
“这你没话说了吧?”刘文静面有得色。
李世民赶紧投以阻止的眼色。这让虬髯客惊疑更甚,他们一个是太原留守的儿子,一个是本地的地方官,辞色诡秘,莫非有诈?且先发制人再说。
“我怎么没有话说?”虬髯客倏然拔剑,“我拿这个跟你们说话。”
李世民神色不动,刘文静却吓黄了脸。
李靖急忙横身其中。“三哥!”他轻喊一声,微微摇手。
虬髯客自己也觉得太鲁莽了些,只好将剑入鞘,哈哈一笑,冲淡了剑拔弩张的严重气氛,向刘文静拱拱手说道:“刘先生受惊了。”
刘文静的脸色由黄转红,又羞又恼,却又无可发作,讪讪地窘笑道:“误会,误会。”
“药师!”李世民突然发声,微露为难的神气,“三哥这样子多疑,我倒不便把那样东西拿出来了。”
这句话很够分量,是隐隐然在指责虬髯客失态。李靖虽知自己这方面理屈,却又不便代虬髯客道歉,只得海阔天空地扯了开去:“都是好朋友,过去就算了。”
“这话对!”李世民马上又表示十分友好的姿态,“都是好朋友,谁也别计较。三哥,我无意间得了样东西,只能送给你。”
那样“东西”是个装裱得极精致的手卷,打开来细看,连李靖都大吃一惊!工笔所画的一座大山,削去山峰,现出山洞中一间一间的石室,铁工场、军械库、粮库,乃至于李靖和张出尘的洞房,都宛然在目。
说这张图是无意间得来,明明是假话。实际上,虬髯客的底细,太原方面已了如指掌。刘文静何以能找到那样隐秘的地方?这个谜底,此一刻,算是完全揭开了。
虬髯客拿出多年养气的功夫,从容致谢:“这可真是厚赐了,不知何以为报?”
“三哥,你这话太见外了。”李世民换一副极庄重的神色,用低沉而清晰的声音说道,“我有句出自肺腑的话,三哥,我听你的驱策!”
“不敢当,不敢当!”虬髯客直觉地回答,念头一转,徐徐答道,“承你这样看得起我,我托大称你一声老弟——世民老弟,咱们志同道合,有许多话可谈。我此来原有一番打算,准备在太原住十天半个月,跟你老弟,还有刘先生,好好谈出一个头绪来,才算不虚此行。只是长行到此,说老实话,有些累了,容我休息一晚,明天再来请教,如何?”
“是,是!”李世民很恭敬地说。
“那么,我跟药师暂且告辞。”
悻悻然一直不曾开口的刘文静,送走了客人,话就多了。他认定虬髯客一无诚意,此行的目的,除了应约来领那样“东西”以外,自然也想找机会探听虚实,所以怪李世民不该出示那张地图,把河东的机密泄露给人家。
“不,要相见以诚,才能建立交情。”李世民这样平静地回答。
“交情?哼!”刘文静的气恼又涌上来了,“那家伙简直是个不通人性的野人,咱们一口一个‘三哥’尊敬他,他竟那样张牙舞爪!”
“算了,要以大局为重。”
“是的,大局为重。”刘文静马上接口说,“我看他不见得肯合作,那么,第二步怎么办?”
“什么第二步?”李世民诧异地问。
刘文静阴沉地笑一笑。“走着瞧吧!”他说。
“晚上我去回拜他跟药师夫妇。”李世民说,“咱们得要尽一点地主之谊,吃的、用的,拣好的给他们送了去。”
于是,刘文静派人持着李世民的名帖,送了一席盛馔到虬髯客和李靖夫妇的旅舍中。同时也派了丁全率领署中干练的差役,秘密包围旅舍,准备必要时活捉那个“不通人性的野人”。
虬髯客是何等角色,心存戒备,特别机警,很快地就发觉了。“看!”他轻轻地向李靖夫妇警告。
他们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树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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