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7 / 7)
别害我!”
肆东的意思已很明白,如果不照他的意思去办,立刻便有敲碎饭碗的可能。杨开远心想,自己学的这门行当太“绝”了,整个长安只有两处地方可以托足,东市凶肆成了冤家,不能去;西市凶肆再不收容,那就要饿饭了!
这个利害关系太大,杨开远不能不屈服在肆东的威胁之下。到了三更天,仍旧找到原来那一批人,悄无声息地把“冯二”抛在土地庙里。大家都受了肆东的开导,一个个一言不发,只当没有这回事似的,溜回家蒙头大睡。
第二天近午时分有人叫门,杨开远心里有数,怕别人应对得不好,露了马脚,抢着去开了门,门外果然是贾和。
“找回来了?人在哪里?”贾和张大了眼,怯怯地问。
“没有。”杨开远使劲摇着头说,“我们也刚回来,找了大半夜,把整个杏园都找到了,一点影子都没有。”
贾和顿时变了颜色,眼睛都失神了,痴痴地站在那里,好半天说不出话。
“也许地方不对。”
“不会的。”贾和痛苦地望着他说,“我回去又问了,是那个地方。杏园以东、曲江以西,一片墓地里。”
“那也许——”杨开远有些支吾了,“也许早断了气,当地有那行好的人把他埋掉了。贾大叔,”杨开远不能不劝慰他两句,“生死有命,你看开些吧,他父亲都下得了那个毒手,你又何必替他伤心?”
贾和没有答话,慢慢地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掩着脸,一路哭了回去。
杨开远心里非常难过,几次想道破真情,却又怕真的替肆东惹了麻烦。就在踌躇难决时,贾和已走得无影无踪,就算想说实话,也不可能,只得叹口气算了。
然而,“冯二”的死活,一直挂在他的心上。朝思暮想,眠食不安,到第三天实在忍不住了,一个人溜到土地庙,装作无意地朝里一望,看到“冯二”竟依然直挺挺地躺在那里。
一种没来由的怯意,使他不敢走近去看,也不敢站住脚注视,只是来回地走着,经过庙里望一望,但他始终无法确定,“冯二”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真傻!”回到家,他忽然想到了,敲着自己的头,骂了一句,“如果‘冯二’已死,尸体都该烂得发臭了,既然仍是那样子躺着,自然还没有断气。”
这是奇迹!惊异之余,他有着更多的安慰,可是他不想再去多管闲事,只要知道“冯二”没有死,他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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