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7 / 35)
寿辰,本也就该在热河过。”
“噢,十四叔,这也有说法吗?”
“没有,没有!”十四阿哥知道自己失言,急忙否认,“我也是随口一句话。”
越是这样,越惹皇帝怀疑:“为什么我的生日就该在热河过?莫非我是生在热河的吗?”
于是,皇帝挑个陪太后一起吃饭的机会,从容问道:“皇额娘,儿子到底生在哪里?”
这本来也是母子间可以问得的话,不想母以子贵的太后钮祜禄氏大为紧张。“你不是生在雍和宫吗?”她皱着眉问,“你怎么想起来问这句话?”
“有人说,儿子是生在热河。”
“谁说这句话?”太后勃然色变,“说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莫非要离间我们母子?”
皇帝一听大为惊诧,但表面上声色不动,只赔笑说道:“皇额娘不必动气,儿子是胡说的。”
“是你自己说的?”太后困惑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皇帝语塞了,但还得找个搪塞的理由。“儿子那天看命书,拿自己的八字排了一下,”他说,“照儿子自己推算,应该生在关外,那就只有热河行宫了。”
“嗨!”太后似乎轻松了,“你也真是胡闹,哪有这样子排八字的。”
看样子太后还真是信了他这套不通的说法。可是皇帝自己知道,太后的神情,明明在承认,他是生在热河行宫的。
然则何以生在热河,偏要说是生在雍和宫呢?这是个什么讲究?皇帝百思不得其解。
很不平常地,太后召见十四阿哥,是派的一个首领太监名叫佟焕的来传懿旨。话说得很恳切:太后有事,非得十四阿哥才能办,务必请去一趟。不然,太后来看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困扰异常,太后会有什么事非找他办不可?欲待辞谢,又怕太后真的命驾下顾。说不得只好走一趟了。
太后仍旧住在畅春园,一到便即传见。十四阿哥磕下头去,太后赶紧命宫女扶了他起来,并且吩咐:“拿凳子给十四爷!”
坐定下来,十四阿哥说道:“十六年没有见太后的面了。”
“是啊!”太后说道,“还是康熙五十九年,你第二次从西宁回京的时候见过,一晃眼十来年,日子可是真快。”
“日子可也是真慢。”十四阿哥说道,“有两年,我是度日如年。”
太后不作声,喊道:“佟焕!”
“是!”佟焕大声答应着。
“你让他们都出去,远远回避。”
于是佟焕召集职分高的太监,将那座便殿搜索了一遍,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被遣得远远的。他自己只站在院子里。殿庭深远,听不见,也看不见太后与十四阿哥作何密谈。
太后却不仅是她的话不愿泄露,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举动,不能落入任何第三者的眼中。她站起身来,双膝一弯跪倒在十四阿哥面前。
十四阿哥大惊失色,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又跪倒,口中惶急地说道:“太后,快请起来,不成体统。”
“十四爷,”太后噙着泪说,“我是替你哥哥赔不是——”
“是,是!”十四阿哥抢着说,“有话请太后起来说。”
“你让我把这几句话说完。皇上原是该你当。阴错阳差,弄成那个局面,说来说去是对不起你!你哥哥虽当了皇上,实在也没有过过一天心里舒泰的日子,你苦,他也苦。”
说到这里,太后失声呜咽,却又不敢哭响。十四阿哥回想这十来年的岁月,更想痛痛快快哭一场。无奈情势不许,唯有以极难听的哭声说道:“太后别说了。过去的事,再也别提了,请起来吧!”
太后穿的是“花盆底”,跪下容易,起来却很艰难,因为鞋底中间鼓出一大块,加以旗袍下摆牵掣,非有人扶,不能起身。见此光景,说不得只好仿“嫂溺援之以手”之例,伸手在她肘弯上托了一把,太后才得起身。
虽然十四阿哥不愿再提往事,太后却觉得既然已经说了,就索性说明白些。“事情弄得这么糟,说起来,八阿哥也不能说没有责任。”她说,“当初拿他封为亲王,让他议政,原以为你最听八阿哥的话,指望他能顾全大局,劝一劝你。哪知道八阿哥,唉!”她无法再说得下去了。
十四阿哥只觉心痛,低着头乞饶似的说:“太后请你别提过去了!咱们只朝前看吧!”
“是的,十四爷!”太后很快地接口,“我正就是要求你。皇帝昨儿问了我好些话,我怕他会动疑心。十四爷,你跟他说了什么没有?”
“我没有啊!”十四阿哥说,“我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话?”
“你跟他说过,他应该在关外过生日没有?”
“噢!”十四阿哥这才想起来,歉疚地说道,“有的。莫非皇帝觉察到了?”
“是啊!”
“这倒是件麻烦事。”
“只有请十四爷以后别再提了。”
“当然,当然!不过,”十四阿哥觉得不妥,“皇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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