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3 / 7)
开罪,不是有意的,请你原谅。”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尽管问好了,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首先想请问张将军,战事是不是很快会结束?”
“不会!”张勋答说,“我决定打到底,到死为止,现在重新在部署。”
“怎么样部署?”
“对不起!只有这一点不能告诉你。请你原谅。”
“好说,好说!”王约翰又问,“张将军这次带兵进京的本意,就是在复辟?”
张勋沉吟了一下答道:“应该这样说,我进京的本意,是在为国民跟清朝谋福利,督军团在徐州,没有一个不是请我当复辟的领袖。就是段芝泉,也间接有这样的表示,所以我才毅然实行复辟。”
“那么,在清室方面,事先是不是有联络呢?”
“没有、没有!”张勋乱摇着手,极力为清室开脱,“今天的局面,在清室是完全出乎意外的。”
“张将军为什么不事先跟清室联络?”
“因为,因为复辟成功,当然对清室有利;复辟失败,由我一个人负责,不必跟清室联络。”
“张将军的意思是,对于这次复辟,清室不必负什么责?”
“是的。”
“那么,张将军是不是想过,复辟成功对你个人有什么好处?”
“我已经两次辞了王位,这就可想而知了。”
“那么,张将军复辟的目的是什么?”
“我认为中国只有实行帝制,才可以富国强兵。所以只要帝国成立,能够维持下去,我下野亦是情愿的。否则,决不退让。”说到这里,张勋突然激动了,“督军团当时推我负责,如今墙倒众人推,忘记了当初说过的话,真个个都是孬种!我现在手里只有三千人,对方有五万,仍旧要拼一拼。打仗对地方上当然不好,不过这个责任要由他们来负。”
“听说徐菊老已经派人来调停了。有这话没有?”
“有的。不过不是来调停,是要缴械,等于要我投降。”张勋右手握拳,使劲连击左掌,“我决不投降!我在皇上面前,在我部下的面前发誓,决不会投降!”
“这是为了你自己争一口气?”
“不是!”张勋很快地回答,“我受太妃、皇上的付托,不能投降。我已经打算好了,不管怎么样牺牲,忠信两个字是不能牺牲的。总而言之,在我面前只有两句话,不是‘中华帝国’,就是拼命打仗。”
说到这里,端一端茶碗,这是前清督抚的规矩,表示谈话结束。走廊上的听差,看到这个信号,立即拉长了嗓子喊道:“送客!”
王约翰意犹未尽,却不能不起身告辞,张勋很客气地送了出来,一面走,一面又说:“我跟你老兄恐怕不会再见面,我的事业已经绝望,不过张勋这个名字还是响当当的。”
“我很荣幸,能够在此时此地访问张将军。”王约翰站住脚说,“既然张将军认为以后见面不容易,我想请问张将军,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告诉大家?”
张勋沉吟了一会儿答说:“多数督军主张复辟,未实行以前,电报、信很多。我想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交给报纸发表。不过,也还没有决定。”
“是的,应该发表,张将军如果已经决定了,我可以效劳。”
“好的,等我决定了通知你。”
“最后,”王约翰竖了一根手指,表示这是真正最后的一个问题,“几位‘议政大臣’是不是跟张将军一起在患难?”
“那里有什么共患难的‘议政大臣’?”张勋苦笑道,“早已逃得不知去向了。”
“我倒知道。”
“噢,”张勋大感兴趣,“来、来,咱们再谈谈。”
这一下变成张勋访问新闻记者了。首先问到的是雷震春——此人对张勋倒还算够朋友的,将陆军部库存的两百多万发子弹,及现大洋八万多元,全数拨交张勋的军需处以后,悄然出走,不知踪迹所在。张勋对他相当关切。
“他在丰台被捕了。冤家路窄,正好落在第三十三师师长范国璋手中。不过,范师长并没有为难他,师部里照样替他‘开灯’,大烟是有得抽的。”
“噢,”张勋又问,“敝本家张馨庵呢?”
张馨庵就是张镇芳。王约翰答说:“他是在去天津的车上,让颜世清看到了,指挥随车的宪兵把他抓了起来,送到军法处去了。”
“这奇怪!这与颜世清何干?”张勋问说,“他是总统府参议,并不负治安的责任,为什么要抓老朋友?”
颜世清是广东人,进士出身,一直在直隶办洋务,跟张镇芳不但是老朋友,而且是老同事,会不讲交情,可知其中别有缘故。
“大概是张馨庵有对不起朋友的地方吧。”王约翰说,“最冤枉的是冯麟阁,受了池鱼之殃。”
冯麟阁名叫德麟,在前清与张作霖、吴俊升都是奉天巡防队的统领。张作霖是中路,吴俊升是后路,而论实力以冯德麟的左路为最强,但他的手腕不及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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