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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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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锁脑子直,嘴也直。

当夜出去回信,见到裴风,便将穆蓁的原话带给了他,“殿下说,说不见,让他滚。”

裴风愣在那,成了木桩。

当了这么多年的暗卫,杀人无数,也不曾见他犯过难,今日这一句话,却让他为难再三,回到院子在门外好一阵犹豫才敲开了门。

进去时萧誉已沐浴更衣,换了一身衣裳,特意收拾了一番,青色衣衫腰佩白玉,发冠高束,早做好了出去相会的准备。

今日穆蓁在茶楼为何没有同他相认,待回到院落,冷静下来后再分析,倒是他心太急了,茶楼人多眼杂,她没上前相认才是正常。

如今他再私下拜人送信,她定会赴约。

萧誉正打算问裴风约在了哪儿。

裴风酝酿了一阵,还是学不来宴观痕平日里的拐弯抹角来,直接硬着头皮禀报:“陛下,殿下已经回信,说不见。”

萧誉一愣,半晌不出声。

裴风的嘴直起来,比阿锁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话都带齐了,“殿下说,说让咱们滚。”

桌上金兽香炉里的熏香冒着屡屡青烟,将萧誉的一张脸笼罩其中。

裴风看不清他表情,也不敢抬头再去看。

屋子里好一阵安静。

萧誉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待回味过来那话的伤害性,心头的一腔热情早已经被浇了个透。

上辈子的穆蓁,就算最后被他幽禁,关在了紫萝苑,她最多也是不愿意同他说话,从未有过半句中伤之言,然萧誉看了一眼垂下头的裴风,也清楚,裴风是个什么性子。

萧誉扯了扯衣襟。

香炉里的烟,熏得他有些口干舌燥。

脑中又浮现出,今日在茶楼穆蓁看他的那一眼。

那股凭着直觉冒出来,一瞬又被他掐断的念头,再一次滋生了出来。

上一世穆蓁为了他跋山涉水,不要嫁妆不要婚礼静悄悄地入了他后宫,做了他三年贵妃,凉帝又岂会不知,为何没有相拦,必定没能拦住她。

今世,同样的日程,没去南陈,公然招亲,不愿见他,也必不会因为凉帝的胁迫,而是她自己的选择。

若是她也同自己一样,带着前世的记忆,那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很合理。

上辈子她将命留在了南陈,她岂能不恨他。

虽还不能完全确定,但萧誉自来谨慎,倘若真如此,接下来他又该怎么做。

是走还是留?

走了,他这辈子也就彻底同她分道扬镳

他能贸然离开南陈,来到北凉,必然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冲动所为。

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点意识,他将自己的一生地匆匆过了一遍,到最后脑子里却只剩下了那张脸。

到北凉为质的第三年,北凉同南陈交恶,他差点没能挺过来,她推开了那扇门,皱着眉头问他身边的人,“他是怎么了?这么好看的人,怎么没人照顾?”

寒风里的一碗热粥,大雪里的一盆银骨炭,她确实是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那只手,他感激她,向她许诺道,“待他日,殿下若是有萧某能效劳的地方,尽管开口。”

她笑着答,“如今就有。”

他愕然,“殿下请讲。”

她双手捧着下颚,虽还不知那话是何意,小女孩的羞涩却晕在了脸上,“你娶我。”说完她又道,“墨姐姐说了,英雄救美,理当以身相许,我救了你,你长的好看,就应该是我的。”

一个是北凉尊贵的公主。

一个是落魄的南陈质子。

她不懂,他却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可能,但他无法去拒绝一个救过自己命的人。

在北凉的那几年

,他确实给了她无尽的呵护。

本以为长大了,她该明白曾经那句话,不过是童言无知,却没料到,她当了真。

快要离开北凉的那段日子,她时常问他,“南陈有什么好吃的没有?”

他开始有了回避:“没有。”

她又问,“那有什么好玩的呢?”

他还是摇头。

她突地红了眼圈,轻轻地道,“你五岁就到了北凉,又怎会记得这些,我问过兄长,南陈的面食好吃,康城夜里闹市琳琅满目,丝绸的花样比起北凉还要丰富,以后等咱们回了南陈,你一定要给我做很多很多的衣裳,绫罗绸缎,都要南陈最好的。”

她早就打算好了跟着他回南陈。

从最初的期望,到失望,再死在自己怀里,也彻底地成了他心头的一块死结,尤其是在经历了那最后的几年孤独后,对她的愧疚和怀念,愈发深沉。

死前忘不了,再次睁眼,已是刻骨铭心。

为何而来,当也是为了弥补他对她的亏欠,不想再有前世的遗憾。

是以,他不能走。

只能留下来。

就算她也回来了,带着南陈那三年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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