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2)
不一定能抓住大的把柄,但能大概小窥铺子的真实状况。
猪刚鬣脑子转出一额头的汗。
腊月的账有亏空吗?
应该没有……很大的亏空?
一般年底要待查,陈六老爷都不敢把账做得太过分,何况他?
猪刚鬣擦了把脑门的汗,暗自呼出一口长气,见那姑娘头上单插一支木簪,脸上素白,未涂抹脂粉,一身深绛色麻布夹袄,袖口泛白有磨毛,一看就穿了很久。
这么看,倒看不出这女子实质是个夜叉。
昨夜,他真是老眼昏花,竟觉得这女子弱质纤纤、身娇体软……
也不知看了多久,夜叉放下芦管笔,蹙眉凝视。
猪刚鬣赶忙道,“可有误?”
夜叉点头。
猪刚鬣心口揪起来,“误差可大?”
夜叉,哦不,显金摇头,“差了三文。”
呼——
穿堂风都能听见猪刚鬣舒出一口长气的声音。
“才三文啊?”猪刚鬣肉眼可见地轻松起来,“来来来,我给补上。补上这三文,腊月的账是不是就结平了?”
显金表情顿时一言难尽。
会计不怕差一万,只怕差一分。
算账用资金占用等于资金来源的法则,资金来源都一分不差的落实在资金占用上才能平帐,才能说明帐目清楚正确。有时帐目出错,差一万容易找出错误所在,差一分找错误比较困难,这需要会计把帐从头到尾复核一遍,看到底是核错了,还是账错了。
无论时代如何变更,这个法则都不应该改变。
偌大纸铺的管事,这个常识都不懂?竟预备自己出资垫资?
显金脸色有点难看。
她能够想象之前的账有多乱了一定有亏空,且,这个亏空不会小。
“补平三文钱?”陈六老爷气喘吁吁地来,瞪了猪刚鬣一眼,“不懂事的东西!”
一边说,一边从袖兜掏出一卷票子。
“贺账房颠簸歧路来泾县做事,三文钱也是你说得出口的?”
陈六老爷将捆成卷的票子放到显金手边,慈眉善目地笑,“贺账房,您看,这点银子补得平这笔账了吗?”
收钱到账
扎扎实实一捆票子。
显金不动声色地将眼睛扫到账簿的某一行,再抬头环视一圈。
心里有了底。
“我看账册,咱们铺子里做纸师傅如今是四人,采办买卖一人,伙计跑店二人,分行管事二人。”显金玩儿似的将那捆票子攥在手里,摩挲几下,笑了笑,“我从刚进店到现在,没去瞧做纸坊里面,单看店肆也只见一垂髫学徒并猪管事二人,其余人呢?”
没等陈六老爷答话,显金玩笑,“也和李管事一样,亲娘摔了腿?”
猪刚鬣忙道,“今天是旬休!”
“旬休呀……”
显金点点头,转而又笑,“你看,我一个账房多这个嘴,真是欠嘴巴打。”
猪刚鬣头顿时摇得像骰子,连声道,“该问该问!您是老东家派来上工的,你想问什么,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似乎……隐约觉得……这位夜叉见了票子,脾气要好些了……话头也软些了……甚至给了他来人非常好相处的错觉……
猪刚鬣与陈六老爷隐秘对视一番,躬身谄笑,“那账册的事儿,您看……”
显金方恍然大悟,如梦初醒般将那卷票子拿起来,掂了两下。
都是五十两的票子。
大概八张到十张。
四百两到五百两。
相当于20万~30万。
前日瞿老夫人拿泾县、城东两间铺子账册来打擂台,她做的城东那份,纯利是10万元一个月,她刚刚计算的泾县腊月账目,纯利不过五十两银子、3万5千元……
拿了将近十个月的利润,封她的嘴。
更别提,之后准备给陈敷的孝敬,金额只会只多不少。
显金将票子熟练地往陈六老爷方向一推,“三、五百两……还不够三爷给我娘买几副头面贵。”
猪刚鬣心头一跳,这夜叉倒是看不出一身的铜臭味。
陈六老爷大喜!
大喜!
陈六老爷舒展笑开,又从袖兜掏了一卷票子出来顺势与原先那卷放在一处,“不愧是宣城来的小姐,眼界、见识都比咱这小地方的大!“
贪财的心也更大。
“八百两银子,能买几副头面,老朽不清楚。”
“但老朽知道,宣城一套两进的宅子不过三、四百两,泾县价格更低,一二百两的院子还捎带一套榆木家私,再采买两三个麻溜利索的丫头、婆子……您就等着舒舒坦坦过一辈子呢。”
显金也笑开了,将两卷票子若无其事揣回兜里,将账簿利落合上,站起身来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跟猪刚鬣笑着叮嘱,“……三爷是腿脚不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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