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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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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胡萝卜拴在陈敷头上后,显金带着锁儿毫无负担地离开作坊前往铺子,董管事一早就来开了门,关门将近半个月,铺子蒙尘,张妈拿着鸡毛掸子不到半个时辰就打理得干干净净,又风风火火地回老宅去了。

显金摸着一尘不染的柜台,深刻理解了为啥大家都爱把事儿扔给张妈妈做。

她就属于那种一边唠叨,一边把事儿做得贼漂亮的阿姨啊!

这谁不爱用啊!

显金花了一上午把去年的账目理清楚了,顺道做了个报表,再次清了库存,吃了张妈送过来的守孝专餐——两个春笋豆腐煲、一碟小小的黄金豆再有一碗炖得稠稠的菜羹。

豆类蛋白、蔬菜纤维和碳水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是张妈给开的小灶。

就算显金如今升职加薪走上现阶段巅峰,老宅大厨房也做不了这么精致。

显金想起希望之星那可怜的白菜白馍死循环无限流套餐,想了想告诉锁儿,“等晚上下班回老宅,张妈给我开小灶的时候,给长房陈二郎也送一份过去。”

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就是个顺手的事儿。

入乡随俗,不做异类,守孝也守,但不至于像苦行僧这么守。

大家来这世上一遭都是限量款,环境既然无法改变,就要在弹性规则里使劲挣扎,在硬性规则里使劲试探,努力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吧。

“若是二郎君不要咋整?”锁儿问。

显金耸耸肩,那可真是迂腐刻板到没边了。

“不要就算了,左右咱们问了。”

锁儿应了声是。

刚过晌午,显金翘着二郎腿在店门口眯着眼睛晒太阳,今儿天气很好,光打在幌子上,幌子的影子被风吹动,正好投在显金眼皮子上。

明明暗暗,隔着眼皮感知春风的世界。

显金仰了下颌,舒舒服服地享受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闲,没享受多久,被一阵尖利声响打破。

“——在那儿!陈记在那儿!走啊!我们去讨个公道!”

显金蹙眉睁眼,迎着春光往外看。

七八个头戴青帽、身着长衫的读书人气势汹汹地拐过墙角,浩浩荡荡往陈记纸铺走。

显金眯眯眼。

嗯,是熟人,都是“盲袋”的忠实拥趸。

显金垂眸轻声嘱咐锁儿,“……去库房搬三四刀不好卖的纸出来。”

锁儿正如临大敌地看着外面,一时没反应过来,“咱要不把狗哥和几位郑大哥叫出来?”

“叫出来做甚?”显金头也不抬。

锁儿看看越来越近的读书人方阵,再看看风轻云淡的自家老板,结结巴巴,“他们……他们看上去有点凶……像来砸场子的……”

显金终于抬头,笑得人畜无害,“傻丫头,人家哪是来砸场子的呀。”

“人家分明是来送钱的呀,宝贝儿。”

脸皮要厚(上)

七八个半大伙子鼓着腮帮子直愣愣地立在柜台前,显金一抬头,见打头的是个嘴唇子贼厚、脸上吊着两坨肉的书生,其后跟着五、六个愤愤不平的读书人。

陈记的好朋友张文博儿,缩在后面,看神色颇为着急。

博儿一见显金便欲冲上来提醒,却被身边人一把扯住,扯着嗓子,“博儿,你干啥!咱们来前说好的!”

张文博睁着大大的眼,说好啥了啊!

山院刚开学,以孙顺为首的几个后进,约着要来寻陈记麻烦,说是买了几十个“盲袋”也没凑齐五色卡,笃定陈记那位美貌账房在骗人,“必要求一个公道!”

照他看,公道个屁啊!

他一个买了一百来个的人都没觉得受了骗,这群买十几个、几十个袋子的破落户嚷什么嚷嚷!

没钱,玩什么集卡啊!

人家卖的时候,也没承诺过,你买了就能集齐啊!

那是六丈宣诶!

这几年,到处都绝版的六丈宣啊!

凭什么你买几个袋子,就能集齐六丈宣啊?

那些个花几百两银子买一刀六丈宣的人,想得通想不通?

张文博不惯这穷酸臭毛病,嗓子扯得比天高,“说好什么了说!我一下学,就被人捆着带到这儿来!我先说好啊,孙顺!我没什么冤屈!玩集卡,不就玩个愿赌服输嘛!”

张文博仰着脑袋,看向显金,“贺账房,您若要秋后算账,可别把我算进去!”

“贺掌柜。”锁儿贴心纠正,隐晦炫耀,“咱年后,就升为陈记泾县铺子的大掌柜了。”

张文博“哎哟”一声,喜形于色,“贺您高升!贺您高升!等会我叫人给您送两个攢盒作贺仪!”

显金笑意盈盈地作揖回礼。

孙顺见张文博将兴师问罪歪成姐妹情深,不由急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张文博。你不讨公道就滚蛋,莫在此处混淆视听!”

怕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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