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节(1 / 3)
麻烦你搞搞清楚!
乔放之进应天府的大狱后,亲生丫头是他那狡黠近狐的关门弟子顶着压力在照看;而他那聪明得滑不溜手的女弟子,可是在我熊某人羽翼下长成的!
两个丫头,有你应天府什么事儿?!有你文成斌什么事儿!?
真是荒唐!
我熊某人伸手帮忙就伸了,没想过有什么回报。
你文成斌就更别想着邀功了!
熊知府笑着冲熊呦呦招招手,“呦娘,把两丫头扶起来——还是去府衙吧。”
“乔山长一路辛苦,先去府衙落个脚,要哭的继续哭,要邀功的继续邀,要讲故事的继续讲,反正我熊令肚皮饿了,得吃饭了!”
登堂入室
宣城府,知府衙门,后院。
六盏清茶,袅袅生烟。
文府丞口若悬河,正坐于上首侃侃而谈,“……听说京师也在留师兄你,你却偏偏要回来,既回了南直隶,便是集全直隶之力也必得叫师兄舒坦畅快——您若愿意开山院,就还回泾县,青城山院本就是乔家自己的地,素日里我调拨了南直隶的读书人帮您精心打理着,这次您回来,我特意找人帮您从山头到山脚好好修整一番,原来的学生散落在各地,我叫那些私塾、官学的山长全给您放回来,谁不放,我卡住明年的拨款;”
文府丞笑着抬手,随意指了指陈笺方,“喏,你原先的得意弟子,明年出春闱考恩科,如今被老熊送到王学正处用功,我叫他给您原封不动地打包送回。”
王学正:?你和熊令别锋芒,关他个下放外派的京官啥事儿?
就很无辜。
王学正很无辜地低头喝茶。
陈笺方端坐着,神色明显微微一愣。
显金坐在他下首,立时便感觉出身旁人的滞顿:这官场上老爷们不说一句无用话,文府丞这一句话挑拨了三个人,首当其冲便是恩师入狱后转投他人门下的陈笺方。
依靠贬低他人,来抬高自己的所作所为——这番话意思不就是,别人都跑了,我还记着你乔放之,还帮你修整山院吗?
显金光看文府丞,就好像闻到了扑鼻而来的油腻的、臭臭的中年男人味。
文府丞说完这话,低头撇茶盅盖喝茶,留下充足的时间给乔放之表达感谢。
乔放之佝着腰,双手搭在轮椅把手上,转头看向陈笺方,声音发颤,“……如今学到哪里了?”
陈笺方立刻躬身佝头站起,“在试着写水利营造的文章。”
乔放之颤颤巍巍地点头,“工部的玩意儿,学了有用。”
微微一顿,“都是实在东西,比那些只知说话天花乱坠、做事却四六不着的腐生,有用处多了。”
显金低头抿笑,垂首的弧度恰好露出光洁的额头与挺立的山根。
乔徽就坐在显金正对面,目不斜视地看向暗自发笑的姑娘,眸光幽深,像一首暗藏波澜的筝曲。
显金都听出来了,文府丞自然也听懂了,茶盅随意往旁一放,未见怒容,见乔放之硬是不接话,便又笑言,“若是您暂时不想回青城山院,便留在宣城府或应天府亦可,您若想出仕,应天府也有缺,宣城府也有缺,三品不好挑,闲的实的四品满地是,全看您想在哪处——”
“您若不想出仕,应天府有几处不错的温泉庄,我帮您留意了,对您的脚伤正好,到时候连同宅子、家仆、田地一并交予您,您好好将养生息。”
文府丞身形前探,笑了笑,眼光落在下首的乔徽和宝珠花花身上,“宝元嘛,前程不用您发愁了,即使不封爵,至少也会领一个禁卫令队的差,铁帽子戴头上之后定要进京;令爱簪了头发,正是说亲的年纪,应天府较之宣城到底地域广阔,青年才俊如过江之鲫,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呀。”
文府丞想起刚刚乔放之那句虚弱的“金姐儿”,目光又移到了显金身上,“再者说,贺掌柜刚拿到应天府秋闱卷纸的生意,今年的贡品,应天府也是推的她参选,往后几年,她来往应天府的次数也不会少。”
拉拉杂杂一大堆。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求乔放之卖应天府的好儿,顺路去应天府的地界,点个卯。
这里,显金就有点听不懂了。
为啥文府丞要孜孜不倦地拉近乔放之和应天府的关系?
合着水牢不是你应天府关的?刑不是你应天府上的?他们家导儿又不是受虐狂,好容易逃出来,还得瘸着条腿去打卡“乔放之水牢到此二游”呀?
显金微微蹙眉,有些不解。
乔徽低头,唇角轻轻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文府丞还在说,整个大堂就听他平仄不分的官话腔。
乔放之上气不接下气地抬手示意陈笺方先坐下,再眯了眯眼,冲文府丞连连摆手,语气像被堵住的道路,浮躁且不通畅,“……好了,别说了——贵地,我乔某人无福消受,我是教书也好、躺下玩乐也罢,成斌呀,你这个府丞管得未免太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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