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节(1 / 3)
“钟管事呢?”
显金扭头问小伙计。
小伙计一转眼便见到一张满面血污的脸,本想惊声尖叫,再一细看,嘿,这不是他们倾国倾城贺掌柜吗!
随即一边瑟瑟发抖,“钟管事正巧在门房等您……”,一边转身高声叫,“钟管事!钟管事!快出来!”
钟大娘走出来,一见显金脸上污红的血迹斑驳,身上衣裳丝丝拉拉的,半只袖子都没了,素白的里衣袖子半露在外面,当即一震,立刻将门背后挂着的长衫取下来披到显金身上,神色凛然转头朝守门的伙计厉声道,“我知道你和齐管事是一批来的,守好你的嘴巴!但凡我听到一丝儿风言风语,我要你舌头!”
伙计哆哆嗦嗦点头。
钟大娘低声问显金,“要不去擦一把脸?”
显金摇摇头,单手利索将外衫穿好,动了动嘴,舌尖上的伤口被牵扯到,又是一嘴的血腥味。
显金和着唾沫吐到青砖地上,双目猩红,“去后罩房!”
显金走得飞快,钟大娘跟在她身后,只觉自家贺掌柜此时怕是有两米高,通身的肃杀之气,像要去杀人!
钟大娘加快步子跟上,随手招来个小子,低声嘱咐,“去!到灶上把火烧上!烧两锅水!”
他们家贺掌柜杀了人,不累呀?不得好好洗个澡呀?
钟大娘疾步跟上。
后罩房如今清清静静的,八丈宣成功做出,显金给伙计们都放了五天假,有些家不在宣城的就交了条子回家看看,有些伙计三三两两约着进城吃酒,也有的家就在宣城,也递了条子,要回家睡觉回血,如今剩在后罩房的伙计,满打满算不超过五个。
故而,当显金“砰”地一脚踹开陈三郎后罩房木板时,声音在静谧中显得格外响亮,将罩房后的鸟雀都惊醒了。
后罩房很暗,但显金知道陈三郎没有走。
显金准确无误地冲到陈三郎的床边,提了把油灯,单手猛地掀开了陈三郎床上的被褥!
“啊——”陈三郎的声音尖厉得快把刚醒的鸟雀逼疯。
显金高高举起油灯,半晌没回过神——嗷!她的眼睛!她纯洁的眼睛脏了!烂了!流脓了!
被褥下方,陈三郎与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睡在一起!
两个人都穿着清凉的褂子和夸张的短裤。
显金愣神之际,钟大娘迅速反应,撩起袖子一把将黝黑的汉子拽下床来,麻利地扯了床上的幔帐带子团成一团塞进汉子的嘴里,再扔了件床上凌乱散着的褂子丢到汉子身上,声音异常愤怒,愤怒到快要接近崩溃:
“给我穿上!你在我眼皮子底下乱搞!麻烦你们去搞搞清楚!这里是谁的地盘!我在绩溪作坊做了两年总教头,没出过这种糟乱!你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乱搞!”
“我为了杜绝你们乱搞男女关系!我连小丫鬟都不敢放进推进营!挑水担柴都是我自己来!”
“你们倒好啊!不搞男女关系!你们搞男男关系!!”
“在推进营里,两个人可以睡在一张床吗!?床塌了怎么办!这是二十规里明文禁止的!”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钟教头!啊!还有没有我精心编写的《推进营二十规》!还有没有我反复强调,再三强调的纪律!纪律!纪律!”
显金阖上嘴,胆怯地瞄了一眼比她还狂怒的钟大娘。
她虽然现在脑子有点乱,但她想弱弱举手问一下:
此情此景,因为“怕床塌了”而发怒……会不会显得有点疯吗?!
不是理由
整个画面,怒点很多,龙川溪三道口宣纸职业技术学院钟姓教导主任发怒的点,戳在了显金意料之外。
但显金表示理解。
“钟主任。”
暴风雨之后,只有显金胆敢开狗嘴。
狗嘴开完,显金才发现自己嘴打瓢了,轻咳一声,声音发沉,“让郑大哥来把这人先拖到草料库,如今虽然人不多,但到底坏了规矩,别叫其他人发觉。”
钟主任,哦不,钟管事气急败坏点头称是,一把揪住已经被吓傻了的邱地黄,用实际行动告诉显金,用不着郑大哥,她自己一个人就能把这厮拖走。
怒火能让奥特曼变大,也能让钟主任变身哥斯拉。
陈三郎一直拿被褥遮住脸,全身瑟瑟发抖,不由自主地发出嘤嘤嘤的怪声。
显金把油灯随手放在一旁的小边桌上,扭了扭脖子,活动了手腕,将陈三郎用作遮面的被褥一把拽下,一个肘击,再翻身一拧,瞬势将陈三郎的右臂胳膊反手抵在左手。
显金恶狠狠地用膝盖死死压住陈三郎的头,膝盖头抵住他的侧脸,右手拿匕首紧紧贴住陈三郎那张白皙的脸,声音发毒,“白大郎死了,你猜下一个是谁?”
陈三郎“嘤咛”一声,直呼“疼疼疼!”,比刚刚开花还疼!
胳膊快断了!
脖子快断了!
脸蛋也快被划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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