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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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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恒记、云记几家大作坊,如今正眼高于顶,既不可能让价,又不可能老老实实做不出彩的素宣。”

“这笔生意对恒记而言,鸡肋罢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签约的进展不可能快。”

钟大娘眸光沉凝,满满体会显金的话中意,蹙眉问,“恒帘也可以像咱们一样把这桩生意交给下面的小作坊来做吧?”

显金笑了笑,“那他图什么?”

钟大娘一愣。

“难不成让他抽成赚佣金?”显金舒朗笑开,“这才多少钱?如今正烈火烹油的恒老板看得上吗?舍得俯下身子当这个掮客吗?”

“若从中没有利润可图,恒帘又凭什么给小作坊介绍生意?上游带动下游?”显金嘲讽一笑,“他要有这个心胸,宣城纸业早就轮不到我坐庄了。“

恒帘的想法,基本可以代表云柳两家的想法。

钟大娘默了默,想起收购的川记迟迟没有挂上牌匾:她跟这个年轻的姑娘好多年了,以前掌柜的心思和布局就算难懂,她仔细琢磨也能咂摸出几分味道。

唯独这次,她始终不明白掌柜想做什么。

七七七比她更聪明,私下里她也请教过七七七,只记得七七七眯了眯眼,这样道,“我们家掌柜,志向飞出宣城了。”

“您……是想去应天府闯荡吗?”钟大娘轻声问。

显金停了停步子,笑着给钟大娘挽了鬓发,“世间有好多地方,比应天府更远呢。”

钟大娘眨了眨眼睛,在夜色下,记忆中年轻的小姑娘,不知何时,变成了这般颀长漂亮、雷厉风行的大人模样,像一个战无不胜的女将军,在非黑即白的商战里轻而易举地取得胜利。

取得胜利,看上去毫不费力。

只有他们这群日夜跟随的伙计才知道西厢那盏油灯,很多个夜晚都很晚、很晚、很晚才熄灭。

“无论您去哪里,我都跟着您。”钟大娘坚定地又重复一遍,“我们都跟着你。”

半个时辰后,七七七归来,带来了签好字的契书和八百两定金。

显金摩挲了牛皮纸袋其中一张契书的签名,轻轻叹了口气。

二月十八,恒帘的帖子比显金预料中早一些,帖子上邀宣城商会成员至务虚堂共商事宜。

来人是谁(3000+)

务虚堂,二十一张交椅依次摆放。

每一张交椅旁的黄花木四脚边桌上,都放置着榉木座牌,座牌置办得精致堂皇,烫金楷体阴刻的铭牌摆放整齐,横竖都在一条线上,堂前五张太师椅并排摆放,旁边每隔十步站着个穿酱红色褙子身形高挑的年轻姑娘。

强老板和显金一块儿来的,看这阵仗,半天不敢进。

“很害怕。”强老板往显金身侧靠了靠,警觉道,“有种追着我缴纳巨额会费的紧迫。”

显金:……强老板真是有小动物般的直觉。

显金走进正堂,两排交椅已零零星星坐上了人,上首五张太师椅写的不是名字,是宗族:陈、恒、白、云、柳。

显金站在原地,微微敛眸。

强老板不识字,靠同行招呼坐下了,见显金还站着,高声道:“快坐下啊!”

显金扫视一圈,终于在座椅最末端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显金一声哂笑,没说什么,眸光平静地向末端走去。

有认识的纸行老板性子简单,张嘴便抱不平,“您怎么坐这儿了!”

也有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声音,眼神来回打量从上首的位置和落座的显金身上打量几番,脑门顶脑门凑一起讲闲话,“……对对对,从陈家出来了……”

“如今也不晓得在干嘛!”

“好像盘了家小作坊——约莫是要从头再来吧!”

“没听说她最近有什么大手笔!”

“呵呵,我就说了,一个小姑娘能干成什么事?还不是借了陈家的势!如今陈家不站台了,原形毕露了!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

说糟烂话的到底是少数,多数人听见这些声音,不自觉地开口反驳,“呵!您还真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呢!要没这普普通通小姑娘,咱们能做成贡纸!?”

“我家去了贡纸营的伙计回来说,贺掌柜是有真本事的。”

“也不叫没大手笔吧?这些日子,不是将山东的书册印刷纸张拿下来了吗?”

“对对对,老牛、老杨、老朱……好几家都拿到单子、得了实在的!”

声音细碎,像唱戏台子下观众们细品细评的悉簌声,显金如今虽坐在台下,却也始终是台上之人,正面的负面的、倒台的撑场的,这些声音像与显金无关。

年轻的贺掌柜始终稳如泰山地坐在座位上,眸光像钉子般钉在陈家那张椅子上。

群演杀青,主角登场。

恒、白、云、柳四家依次落座,陈家的座位始终空缺。

显金身后的钟大娘眯眼弯腰:“要不要去探探?”

显金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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