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3)
却在黄渠走神之际,杨水起又继续诘问,“大人既掌管刑名,不会不知道这些吧。不将罪责上承至都察院,反倒是先往刑部送,是谁如此居心叵测?是谁这样狼心狗肺!我爹在北疆方打完胜仗,尸骨未寒,便叫他们这样按耐不住?”
她声声质问,语气听着有几分激烈之意。
她就不明白了,他们怎么好意思?
黄渠听了这话,却不接茬,只冷冷地哼哧一声,而后冷面道:“他若不做这些事情,没得人会去抓他,既然是做了,那便别怕旁人去说。况说,既有人检举,手上拿着证据,都察院是抓,我刑部也是抓,又有何差。”
许久不曾开口的萧吟终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他对黄渠道:“侍郎大人,晚辈说句公道话,毕竟是朝廷命官,一国之辅,没有轻易就将人定罪的道理,况说,这事终究是要都察院过目才算说得过去,您是刑部的堂官,我想,不会不知道这些的吧。”
什么罪名都没有定,就想要直接抓人,于理不合。
他们不过是看杨奕已死,大厦将倾,他们剩下的一家人不过蚍蜉,任人拿捏。
随便找个罪名,抓人下狱再说。
若是今日萧吟不在,倒还好说,黄渠还管他什么礼、什么法,按了宋河给的令,拿了人就是,但萧吟在旁边,事情便有点难办起来了。
他若是不顾及法礼,定会叫他拿住了辫子,到头来,若是萧正还借机参他一回,那便有些超乎事情原本的意料了。
但人都已经到了,萧吟不让黄渠带人,黄渠也不要萧吟好过,他看向萧吟,不明所以道:“是了,今日除夕夜,萧二公子怎会在这处?还提醒萧二公子一句,亲小人,可是会出大事的。现下萧二公子维护他们,可莫要被他们牵连了。”
“小人吗?”听得此话,萧吟却也没有生气,只是加重了话音,重复了一遍黄渠方才的话,“可是为何则玉觉着,大人才是那个小人啊。”
他眉眼弯弯,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在笑,可是真若细细看去,眼中哪有丝毫笑意。
他又接着道:“北疆连年来都在受苦,首辅好不容易带着将兵赢了,他殚精竭虑,最后却不慎战死沙场,到头来,你们却要在除夕夜抓了他的一双儿女入狱,这世间竟有这样的事。”
他说到这里,眼中明显已经露出了几分刺骨的寒意。
“不求人人能共鸣伤悲,抵足谈心,可好歹大人也总得明白,就算是死,首辅也是为了谁而死吧。”
怎能做了这样的厚颜无耻的事情来呢。
不是所有人都有心的,可就单单说,是个人都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吧。
是什么苦大仇深的敌人?难道黄渠他曾经也没有受过杨奕的惠?绕是趁他病要他命,也不是这么个要法。
萧吟自认为自己冷心,可见到了宋河和黄渠这两人,才知道,原来事情也能做到这样难看的地步啊。
萧吟道:“若是大人执意,不若将则玉一起抓了吧,毕竟今日我出现在杨家,想也同他们脱不开干系……”
“他们若是什么乱臣,那么我萧则玉就是贼子。”
他说,他们是乱臣,那他萧则玉就做贼子。
萧吟话音方落,就听得一声怒喝。
“逆子!你给我住嘴!”
萧正从外头大步走来,边走边骂,“好好好!现下是彻底不将我这个爹放在眼里了!出来解手?人解到了十万八千里开外的杨家了?!”
萧正俨然已经怒极。
方才萧吟说是出去解手,结果人呢?去了近乎一炷香的功夫也不见得,那萧煦还在帮他左瞒又瞒,瞒不住了,派人一看,才发现人早就不见了!
怎能不气,他怎能不气?!
旁的时候他来寻他们都行,过年的时候也要出门?就是这样耐不住?!在家里吃个年夜饭的功夫人就没了影!
萧正气得不行,非要上门来抓他回去,结果一来就听到了萧吟说这样的话。
乱臣……贼子……
他说这样的话,他是何居心!
这话传出去,他是想要拉着他们萧家和杨家一起陪葬吗!
萧正再也忍不住,直接拿了一旁站着官兵的身上的剑,那人一时不察,竟就这样叫他夺了过去。
他直接将剑架在了萧吟的脖子上面,很快就有丝丝密密的血珠从脖颈上渗出。
他说,“你再说一遍,你有种再说这一遍这样的话!”
众人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跟了过来的萧煦忙上去拉劝起了萧正来。
“爹,父亲!则玉他不是故意说这些的,你冷静些啊!”
可是萧吟即便是被剑架了脖子,仍旧丝毫不动弹,不仅如此,却始终不愿意松口……
饶是下一刻,萧正将这剑刺了进去,他就是连眼睛恐怕都不会眨一下。
一旁的黄渠也没想到事情会弄到这样的地步,本是来抓人的,结果人没抓成,还快要看到了萧正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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