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 3)
谢惭英犹豫了一瞬,双手接过,颤抖着声音说道:多多谢。
肩头血流不止,身体失血过后被寒风一吹,抑制不住地一阵阵打寒颤。白衣人没有说话,只伸出双臂。
谢惭英抱着剑有些疑惑,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要抱自己。但他并不再靠近,而是等待谢惭英主动靠上去。
他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亦不知道他要带着自己去向哪里,但这一刻,谢惭英莫名觉得安心。他一手抱住剑,一手伸出去搂住了白衣人的脖子。
白衣人双臂一收,轻松将他横抱起来,往林子外走出几丈远,飞身上了等候在那里的白马。
谢惭英蜷在白衣人怀里,被他用斗篷整个裹住,隔绝了寒风,身子的战栗终于渐渐止息,恢复了知觉。
白衣人的手臂粗壮,布满肌肉,有些坚硬,但很温暖。谢惭英忍不住朝他贴近两分,他一只手臂便收得更紧,将谢惭英紧紧抱住。
耳边的胸膛里传出一阵平缓有力的心跳声,谢惭英抬头,只能看见白衣人刚毅的下颌线条和凸出的喉结,下巴上似乎还有些青色的胡茬。
他伸出一只手,揪住了白衣人的一只衣袖。马儿转身朝南边驰去,谢惭英目光越过白衣人肩头,投向那团火光。
火光慢慢暗了下去,大雪正在迅速覆盖住雪地上的尸体。在那黑漆漆的重重山峦后面,山峰的轮廓隐隐显现出来,一缕曙光从山后透出,照亮了漫天飞雪。
从昏睡中醒来,肩头的痛楚减去不少,感觉自己躺在温暖软和的被子里,耳边有炭火燃烧的声响。
还未睁开眼,一个老人的声音便响起:拂衣,小家伙醒了。
谢惭英睁开眼睛,第一眼认出了那带着青色胡茬的下巴,紧接着看清楚了床边那人的样貌。
看起来二十来岁,五官线条坚硬,俊眉星目,鼻梁高挺,但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和在雪地里转瞬间杀死十数人时的满身冷冽不一样。
再看旁边的老人,干干瘦瘦,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棉布长袍,头上稀稀疏疏的花白头发挽成一个小髻,插了一支木簪子,歪歪斜斜的像是随时要掉下来。
不过布满皱纹的脸上,有一双迸射精光的眼睛,盯着人看时,要是要把人整个看穿似的。
醒了?伤口还痛吗?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那人张口问道,是温柔和煦的语气。
谢惭英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没有答话。
怕是吓着了,让他歇歇吧,把厨房的粥端来,好歹吃一些,身子才能恢复。老人在一旁拨弄着炭火。
是。白衣人应了一声,起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又托着一个小碗进来,米饭和肉的香气顿时钻进谢惭英鼻子里,他躲在被子里咽了咽口水。
白衣人仍旧坐回床边,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道:起来吃点东西吧。
谢惭英这才以手撑床坐起来,靠在枕头上。白衣人已经舀了一勺粥喂过来,道:温的,现在吃正好。
谢惭英张口吃下,目光紧紧盯着他不动。
就这么默默吃完一碗粥,白衣人拿帕子替他擦了擦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谢惭英看着他,仍不说话。
白衣人与老人对望一眼,道:我叫宁拂衣,你呢?
谢惭英垂下眼睛,忽然感觉怀中空空的,急忙四处搜寻。
宁拂衣把剑和玉佩递过来,道:找这个?
谢惭英一把抓过来抱在怀里,似乎只有这个能让他安心。
你放心,你在这里很安全,没有人能伤害你。宁拂衣伸手想去摸摸他的头,被他微微偏头避开。
让他再睡会儿吧,天快亮了,拂衣你也回去眯会儿。老人站起来,率先走出屋子。
宁拂衣起身要走,谢惭英忽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声音低低地道:谢惭英,我叫谢惭英。
宁拂衣愣了愣,笑道:知道了,是个好名字。
谢惭英没有松手,手上力度反而大了几分。宁拂衣微微叹了口气,坐回床边,道:我不走,你睡吧。
第二天谢惭英再次醒来时,床边已经没了宁拂衣的身影,手里空荡荡的。
下床打开门,老人刚好端着早饭走过来。
醒了?这就能下床了,看来恢复得不错。老人把谢惭英往屋子里推。
谢惭英侧身让他进去,自己仍站在门口张望。
老人笑了一声,道:不用找,他下山去了。
谢惭英回头看着老人,不说话。
老人摇摇头,道:过两天就回来,过来吃饭。
谢惭英走过去坐下,端起饭碗埋头吃饭。
老人无奈地看着他,道:他不回来,你就不打算开口说话吗?
谢惭英抬头看了他一眼,旋即又垂下目光,吃饭。
老人很是不平,道:我是他师父,你知道吗?
那意思他听我的话,你听他的话,那就更得听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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