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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解室(微调教)(1 / 4)

柏诗打了个哈欠,再睁眼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四周是黑洞洞的墙,身后有道不太明显的门,整个空间狭小,她连起身都费劲,膝盖抵在前面的墙上,伸手去摸,发现中间有道空了的窗户,从上到下盖上同色的布以遮蔽内里。

她想把布掀开看看外面,并不隔音的木板外却突然传来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她面前拉开椅子坐下。

“您好,”来人开口,柏诗立即认出来这是焦荡的声音,“我有罪,修女,我来向您告解。”

柏诗低头,才发现自己穿着身黑色修身长裙,袖口和裙摆有白色的围边,只是没带帽子,所以她没第一时间察觉。

她什么时候变成修女啦?

又是奇怪的梦?

柏诗没有剧本,对接下来该做什么一无所知,因为心里没有底气眼神乱瞟,不经意间瞥见头顶突然出现的rpg游戏里系统提示一样的文字:【日安,愿神宽恕你。】

脑子还没读完,嘴就跟着念了出来,对面的人听见她的声音后呼吸突然加快,似乎在着急地往前挪动,四肢磕碰上木板的声音清脆,连话也清晰很多,像整个人突然贴上木板讲话,布帘被他的呼吸拍打得翕动,柏诗不由得皱眉,偏着身子往后退。

那串神秘字符又跳出来:【肃静,滚回你的座位坐好!】

柏诗没那么大攻击性,把滚字隐去了呵斥他,布帘上几乎成型的脸终于退回去,前面这块被推得隐隐欲坠的木墙不再摇晃,柏诗端坐了身体,打算看焦荡接下来要做什么。

当他不再失态,声音就平稳而沉闷,和他这个人平时一样,“我是个罪人。”他无端为自己定了罪,却不说是因为什么,那种奇怪的提示再次漂浮到柏诗眼前,她于是放轻了声音:“你犯了什么罪?”

对面沉默了很久,柏诗渐渐感到窒息,心跳在无声的环境里清晰可闻,在她以为焦荡看穿了背后是她打算闯进来时,他终于再次开口:“我的身体里流淌着肮脏的血脉,。”

如同下定决心,之前长久的沉默像一种情绪倾泻的前兆,焦荡此时和平常完全是两个极端,以前惜字如金,一句话能表达绝不费第二句,现在却颠叁倒四地倾诉那些压在心底的秘密,仿佛把腐烂的伤口扒开露出深可见骨的血肉,因为那血肉生了蛆,所以对自己的厌弃无比,“我是魔鬼的孩子,也是乱伦的产物,”他的声音充满痛苦,“我本该痴傻,残缺,变成疯子或者一滩烂肉,但我竟然活了下来。”

“我的父亲是我的舅舅,我的母亲是我的姑姑,也是我父亲的妹妹,我在她的仇恨中被生下来,那把去剪脐带的刀差点插进我的心脏。”

“她是疯子,父亲也是疯子,明明并不爱我,在一开始就可以拒绝受孕,但她还是孕育了我,”他的声音渐渐干涩,喑哑,柏诗不确定是否听见了一两声哽咽,“她想生下我,然后杀了我。”

“她想要让父亲狂喜,再从天堂掉进地狱。”

“我知道她恨父亲,恨整个焦家,也恨我,她不认同焦家族内通婚保持血统纯净的理念,她反抗过,却被爷爷以命威胁,又被父亲迷奸,焦家更像是另一个小型的t教,当我长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敢面对她,我知道我是既得利益者,我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她赐予我的建立在她痛苦之上的生命。”

“我是她的孩子,却没有继承到她的勇敢,”他抓住了木墙,指甲在上面留下了深刻的痕迹,“我逃离了那里,留下她一个人。”

“我是个懦弱的罪人。”那张布帘最后还是落在他手里,他将它扯下来,透过微弱的光影努力去瞧坐在里面的柏诗,犹如偷窥端坐高台的神明,他看见了她的脸,柏诗也透过那道窄小的窗口看见了他,他的眼睛因为蒙了一层水光而在昏暗的室内明亮,虽然五官没什么太大动作,但她仍旧能透过他周身黏腻而混沌的气质看到他的绝望。

“惩罚我,”他面无表情地请求,一切哀求,卑微和自毁从那双藏青色的眼睛里如瀑倾泻,那块撕毁的布被他用力攥在手里,“请让我赎罪。”

他坐着上半身应该比这块窗口要高,因此现在把头探过来就要躬着腰,柏诗在隔间里都能感受到他庞大身躯的压迫力,她让他退回去,按照指示猫着腰转到椅子后面开了门,从告解室里走出去。

外面一如她所想是间空阔的屋子,有点像西方做礼拜用的教堂,但正中却不是上帝的雕像,而是樽看不清脸的神像,告解室被安置在神像的一边,往门口去是排列整齐的座椅,大概能容纳上百人。

柏诗从木墙后转到前面,匆匆扫视一眼,发现靠墙的地方竟然有个极其突兀的摆满刑具的木架,焦荡坐在告解窗前,听见她的脚步声转头望来,双眼死死地盯着她。

他想要什么惩罚?

【让他跪下来,跪在你面前】

柏诗:?

新中国没有奴隶!

柏诗:“跪到地上去。”

柏诗:……

明明十分抗拒,为什么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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