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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45)(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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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时糊涂也好。

他既想让覃瑢翀如约出现,又不想他出现。

因为顾华之没办法想象他们互相道别的场景。

就好像他们没有说出再会两个字,他们以后就有可能真的再次相遇。

顾华之想,他就是想留下这么一点近乎愚蠢的期望,他不是对自己严苛,也不是理智,他是放纵,是不清醒,是一时糊涂,被多余的感情冲昏了头脑,如此罢了。

船夫解开麻绳,小舟挣脱了束缚,欢快地顺着水流向下驶去,跨越万重山水。

虚风子看着船夫撑着竹竿,涉水行舟,霞雁城逐渐地远去,他心底却觉得空落落的,就好像失去了什么,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但也能勾起他片刻间的愁绪了。

他尚且如此,那么师兄呢?师兄应该比他更加不舍吧?

这样没有告别的结局,真的是你想要的吗?虚风子伸手去拉顾华之的衣角,半是怀疑半是痛心地说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你为何来霞雁城,不知道你到底放弃了什么,他对你几乎是一无所知,却表现出很了解你的模样你不可能永远藏住这些秘密的。

你以后或许会明白,也许永远也不会明白。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顾华之说着,安抚般的碰了碰他手背,语气如常,听不出半点动摇,然而他的五脏六腑却猛烈地震颤着,无声地发出尖啸,没有开端,何谈结局?

他和覃瑢翀从来就没有开始过。

所以,他的离开,能够给覃瑢翀留下的就只有短暂的惋惜。

而这正是顾华之想要的,覃瑢翀不必知晓一切,他只需要看见他想看到的,那就够了,就让光鲜亮丽的,霁月清风的,永远从容沉静的顾华之永远留在他的回忆中,这也可以。

世人皆认为说出自己的难处是为了从对方那里讨得什么东西。

顾华之不想从覃瑢翀那里拿到什么,更何况,他所祈求的,他已经经历过了。

他不需要覃瑢翀的怜悯,也不想要他后悔,所以他选择什么也不说。虚风子认为这一别就是永别,他们再也不可能相遇,顾华之又何尝不知道呢。

至少他在覃瑢翀的回忆中是好的,覃瑢翀不必看见他因为百病交缠而痛不欲生的模样,不必看见他难以遏止的泪水,顾华之每每念及此处的时候,心中都有一种快慰。

扁舟抵达小镇的时候,天色渐晚,细雨已经落了下来,将江面笼上了一层迷蒙的雾气。

虚风子付好了约定的银两,正要走下小舟,顾华之却特地慢了一步,手指绕开腰间的细绳,将那枚成色明澈的螭虎衔莲玉佩解了下来,郑重其事地放到了船夫手中。

他叮嘱道:请老人家务必将这枚玉佩交给覃府的覃瑢翀,告诉他,这是我失约的补偿。

师兄!虚风子回头一看,差点喘不上气,声音猛地拔高,提醒道,我记得这是师兄你尚在襁褓之时,家里特地找到工匠,为你雕成的玉佩吧?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地赠与他人?

这话说出口之后,他就反应了过来,顾华之哪是像表面上那样全然不在乎。

他分明很在乎,在乎得不得了,要将这枚玉佩交出去才能够割舍掉那些愁绪。

那些无法言说的喜爱,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能说。

虚风子真的恨得牙痒痒,觉得覃瑢翀委实幸运得很,竟然能得到顾华之的喜欢,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傻得要命,最后还错过了送别顾华之的机会,这一别可就是永别啊。

然而师兄已经做下了决定,顾华之看似温吞,实则固执得很,哪是他一言两语能劝的。

他深呼吸了一下,大步上前,攀住船夫的肩膀,带着他到角落里去谈话了。

顾华之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总之,虚风子回来的时候,说他已经解决了,船夫应该不会私吞那枚玉佩,覃瑢翀那头是肯定能够收到的,叫顾华之不用担心。

船夫捏着玉佩,还在那里笑,说,给覃家的小少爷是吧,那我肯定会准时送到的。

房内的香气逐渐染上了血一般的腥甜,有点刺鼻,烟雾中的回忆停在了那一刻,逐渐翻涌着,覃瑢翀甚至隐约听到了顾华之向来不急不缓的声音,在他耳畔轻轻地提醒道

在这里就可以了。

让所有回忆都停留在这里,就可以了。

你不会愿意看到之后的东西,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你看到。

不,顾华之。覃瑢翀将话语阻隔在唇齿间,没有发出半点音节,他忍着疼痛,婉拒了顾华之的好意,在心中说道,我想要知道你的所有,包括你并不光鲜的那一面。

几十年前的你对此只字不提。

几十年后,我已老去,你已辞世,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所以,是时候让我知道你那些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想法了吧。

烟雾有一瞬的停滞,然后向两侧散去,没有显出聂秋的身影,覃瑢翀好像已经离开了舫船,离开了凌烟湖,离开了霞雁城,前往千里之外的濉峰,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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