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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7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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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便于夹藏金叶子。一叶一叶在书中夹好,然后把整部书用木板夹紧拴住,取纸来重重封裹,包成四角方方的一个长方形纸包。

孙老师双手捧起,掂一掂分量,摇着头说:“不妥,不妥,不像一部书。”

“像什么?”

“倒像一方砚台。”

刘天鸣也试了一下——书页中夹着金叶子,分量加重,果然像一方砚台。“那就当它一方砚台好了。”他说。

于是取一张朱笺,他提笔写道:

端溪旧坑石砚一方留奉

无虚上人清玩

少鹤手缄

“你不怕他识破机关?”孙老师问。

“怎么?”刘天鸣不解地问,“哪里露了破绽?”

“‘无虚’者,‘无须’也!无须有其人。‘虚’字更刺眼,‘子虚乌有’,一望而知。”

“哪里是‘子虚乌有’,确有其人,是蜀中的一位高僧,我借他的声名来用一用。”

“噢,真有其人就不碍了。”孙老师欣快地说,“这样处置,一定瞒得过张华山。”

张华山当然做梦也想不到,那一包金叶子变成了一方“端砚”;他也没有想到,老实无用的孙老师,居然也会说假话——说刘天鸣欣然收受了他的“敬意”。因此,第二天再来谒见巡按时,神情显得格外轻松自如。

陪着说了半天的闲话,快要起身告辞时,刘天鸣叫人把那方“端砚”捧了出来。“有件小事奉托。”他说,“我有个方外至交,蜀中青城飞赴寺的无虚老和尚——”

他说,无虚老和尚曾到贵阳去访他,说要到海内四大灵山之一的海州云台山来观沧海,预定在云台山法起寺挂单。无虚性好翰墨,写得一手好字。他在旅途中购得一方端砚,正好留赠无虚——宿迁离海州不远,特为托张华山转交。

“是,是!”张华山满口应承,“不知那位老和尚到了云台山没有?”说着亲手把那部《洪武宝训》收存了下来。

第二天,将刘天鸣恭送出境,张华山算是松了口气。不过奥援越多,靠山越硬,升官发财的路子越宽,所以他把卫虎找了来,谈起刘瑾的那条路子。

“卫虎,”他说,“眼前这一关是过去了。将来有没有麻烦,还不知道。你以前说的刘公公那条路子,现在怎么样了?”

“回大老爷的话,正在走。”

“要加紧些!”张华山扳着手指算了算,“后天是中元,离八月中秋还有一个月。我想这样,趁送节礼为名,我们好好替刘公公备一份重礼。你看如何?”

“是。”卫虎问道,“大老爷看这份礼该多重?”

“那要问你。我想,总有个‘行市’吧!”

“是的。大致有个行市,三等九级,一分价钱一分货。”

“你倒说说看!”张华山心想,有了行市,事情越发好做。就怕没有行市,是个无底洞,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填得满。

“一百两银子登‘门簿’,五百两银子递一张帖子,一千两银子见一面。能见到一面,小事情就不怕了。”卫虎又说,“倘或出了大漏洞,另外再论价钱。”

“五百两银子递一张帖子,这句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大老爷的名帖,刘公公看得到了。”

张华山想了一会儿,踌躇着说:“光是看到帖子没有用,他哪里会记得我的名字,见一见呢?我又不能无缘无故上京里去,这件事倒有些为难。”

“大老爷,我倒有个主意在此。”卫虎这样说了一句,停下来看看张华山。

卫虎是张华山时刻不离的一颗“智珠”,向来他说什么,“大老爷”听什么,此时话说半句,令人奇怪。张华山便一迭连声催促:“咦,你怎么不说下去?快说,快说!”

“我说了,大老爷休生误会,疑心我平时瞒着大老爷‘吃独食’。”

“这叫什么话,我们在谈京里的事,与这里有何相干?”

“话不是这么说。”卫虎做出极其郑重的神情,“我平时对大老爷忠心耿耿,承蒙大老爷也以心腹看待,言听计从,为此我要替大老爷想一条又省事、又得力的路子。这纯然是我借箸代筹,与我自己毫不相干。不过我要是说了,大老爷心里或许会想,原来如此,这必是卫虎的经验之谈,以后倒要防他一手。果真如此,我宁死不说。”

“咳!你太多心了。卫虎,你我之间,何来猜疑?你尽管放心,我知道你的忠心。”

“是!”卫虎停了一下说道,“刘公公日日陪侍皇上,也实在难得有工夫——说句不怕大老爷见气的话,天下十五省,一百四十府,九十三州,一千一百三十八县,刘公公怎记得那么许多?不要说见过一张帖子,就算见过大老爷本人,也未见得能印在脑筋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多靠刘公公贴身一个小太监叫贾桂的替他记着。所以走刘公公的路子,有个捷径,就是先打通贾桂这一关。大老爷一共备一千二百两银子,五百两送刘公公,二百两是门包,另外五百两送贾桂。只要有他得便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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