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8 / 32)
知消息,赶紧亦遣使者来解释。索、佟二人不肯多事,做了乡愿,只两面劝和,不问是非。噶尔丹窥破底细,知道中国无意干涉,胆便大了,大举进兵,纵横东西,漠北三汗都被击溃,得要找条生路。
这要取决于喀尔喀各地所共同尊奉的一个大喇嘛,他是土谢图汗的弟弟,名号叫作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是活佛的弟子。喀尔喀七旗将领,都主张就近投奔俄国,但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执意不可。
“罗刹不奉佛。”他说,罗刹就是俄国,“语言、眼色,都跟我们大不相同。不如全部内迁,可邀万年之福。”
于是遣使朝廷,皇帝大为嘉许。当漠北三汗所率领的喀尔喀七旗举族内迁,特命将存储在归化城、独石口、张家口三地,备边防的军粮尽量供给,并赐大量的茶布牲畜,更将水草丰肥的科尔沁草原,拨作牧地。土谢图汗的孙子还做了额驸,所尚的是比雍亲王小一岁的皇六女恪靖公主。
这时的喀尔丹,拥有喀尔喀、回部、青海各地,虽然遗使朝贡,但既骄且狂,居然要求朝廷,将土谢图汗及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交给他处置,理由是土谢图汗杀了他的使者。
朝廷当然拒绝,不过仍持劝和的态度。而噶尔丹对此二人,志在必得,托达赖喇嘛代为交涉。皇帝依然不允。于是噶尔丹在康熙二十九年五月以追敌为名,选派精锐,向东侵入中国的疆土。
皇帝久有对噶尔丹用武之意了,所以毫不迟疑地下诏亲征,特命一兄一弟为大将军,分道出兵。
皇帝行三,长兄早夭,所以只有一个哥哥,就是行二的福全,只比皇帝大一岁。当世祖因为出天花不治而驾崩时,只得二十四岁。皇二子福全与皇三子玄烨一个九岁,一个八岁,资质品貌,差相仿佛,照道理说,福全居长,理当嗣位,但皇帝祖母——传说曾下嫁多尔衮的孝庄太后断然做主,以玄烨继承大统。
这是一个外国人的“一言兴邦”。此人是个天主教士,叫汤若望,是德国人。早在前明万历末年,即已来华传教。清兵入关,孝庄太后不知以何因缘,信了天主教,她的“教父”就是汤若望。孝庄太后对他言听计从,他对孝庄太后亦是忠心耿耿,知无不言,此时提醒孝庄太后说:“三阿哥出过天花,二阿哥还没有出过。”
出过天花,不会再出,像大行皇帝那样的悲剧,不致重演,所以孝庄太后毫不考虑地选中了皇三子玄烨。皇二子福全,则在康熙六年后被封为裕亲王。皇帝天性笃厚,对这位胞兄是很敬爱的。
一弟是行五的恭亲王常宁,被授为安北大将军。又以皇长子胤禔为抚远大将军裕亲王的副手,简亲王雅布、信郡王鄂扎为安北大将军恭亲王的副手。这番声势,已足以远震塞外了。
其时噶尔丹已侵入察哈尔东南与热河接壤的乌珠穆沁部,下一目标自然是科尔沁各旗,所以皇帝命左翼裕亲王出古北口,右翼恭亲王出喜峰口,另调盛京、吉林驻军及科尔沁的蒙古兵助战。出师之日,皇帝御太和殿亲赐裕亲王抚远大将军敕印,送至东直门,仪节异常隆重。
谁知出师不利,前锋遇挫。噶尔丹领兵渡过辽河支流的西拉木伦河,直逼热河赤峰县境内的乌兰布通地方,距京师不过七百里而已。
福全此时驻军乌兰布通三十里外,两军隔河对阵。噶尔丹的布阵,空前绝后,他用上万的骆驼,缚住四足,卧在地上,驼峰上加木箱,蒙上浇湿了的毡毯,名为“驼城”。他的士兵就在木箱之间的空隙中,向隔河的清军开火。
无奈噶尔丹的火铳,不及清军的大炮。从中午轰起,声震天地,日月无光,直到黄昏,噶尔丹的驼城断成两截。于是福全下令渡河攻击,骑兵步兵,踊跃争先。噶尔丹大败,幸得时已入夜,八月初一没有月亮,才能遁走。
到得第二天,噶尔丹一面请一个西藏喇嘛到军前请和;一面拔营向北,到得西拉木伦河,无船可渡,砍下大树,浮于水面,载浮载沉地到得北岸,连夜狂奔,所过之处尽皆“烧荒”。连天黄草,化为灰烬,一场火烧了几百里!
这时,出塞的皇帝,已因病回銮,军前大计,决于福全。他因为他的副手,也是他的胞侄胤禔,在军中作威作福,胡做主张,处处掣肘。
这个仗打下去是很危险的,所以接纳了噶尔丹求和的请求,命由归绥出兵,负有阻断噶尔丹归路重任的康亲王杰书,不必拦截,以致噶尔丹竟得逃回科布多,但数万精兵已剩下十分之一了。
其时福全已飞奏到京,解释他未能追击噶尔丹的原因,说盛京及科尔沁的援兵来到,噶尔丹则据险以守,所以利用喇嘛济隆羁縻噶尔丹,等诸军会师,合力再击。
于是皇帝在乾清门召集王公大臣会议,这有个专名叫作“御门听政”,凡有大政事必定举行。御前会议中,皇帝将福全的奏折发交公议。众口一词地说,裕亲王明知济隆是为噶尔丹来施缓兵之计,居然会听他的,是坐失军机。因此,皇帝降严旨责备。不过,他也知道皇长子胤禔犯了许多过失,留在军前,以防偾事,所以同时将胤禔召回。
福全当然要找济隆说话。结果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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