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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9 /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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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残酷的屠杀,那就悔之莫及了。

不过到底曾是圣祖亲自选定继承皇位的人,魄力决断过人,当即回答:“奏上太后,此事只在太后与皇帝母子之间,说个明白,至于皇帝对生母的奉养,只有实际,并无名分,能这样办,庶几公私安全。”

太后欣然同意,“不过,”她说,“这话我似乎不便说。从来母以子贵,我如果说了这话,皇帝会对我误会,以为我有意压制他的生母。”

“是!”十四阿哥答说,“太后如果已下了决心,此事我愿效劳。”

“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太后很清楚地说,“这件事我委托十四爷全权办理,只要不牵动大局,我无不同意。”

受命来揭破这个谜的十四阿哥,反复思考,始终没有想出一个理想的办法,如何能够保证他在说破真相以后,皇帝不会感情冲动,做出令人惊骇的举动来。

由于一直有事在心,所以跟皇帝在一起时,往往神思不属,而且有点儿愁眉不展的模样。皇帝自然看得出来,终于动问了。

“十四叔,”他说,“这几天我看你有心事。十四叔你跟我说,我替你去办。”

十四阿哥忽然灵机一动,自觉是找到了最理想的方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觉愁怀一宽。

“君无戏言!”他故意钉一句。

“十四叔,我几时说了话不算话?”

“是的。”十四阿哥答了这一句,却又紧自沉吟,皇帝不免奇怪。

“十四叔怎么不往下说?”

“我不敢说。”

“为什么?”

“我不愁别的,愁的正是皇帝。”

“噢,”皇帝越觉困惑,“十四叔是为什么会为我发愁?”

“我愁的是皇帝会动感情,怕自己管不住自己。”

这一说皇帝疑云大起,亦不免恐惧,怕是先帝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抖露。在雍正那十三年,他不知受了多少惊恐,勉强能够保持平静。方喜一切都已过去,心境可以轻松,谁知还有波澜!

不过恐惧在心里,表面必须沉着。这是皇帝常常在告诫自己的话,所以他此时仍以从容不迫的声音答道:“十四叔错了!读书养气,所为何来?而况我受皇考付托之重,谨守神器,何能自己管不住自己。”

听得这话,十四阿哥面现欣慰之色。“皇帝果能以神器为重,不以私情摇惑社稷,我还有什么畏忌。”他又问一句,“皇上是许了我了,不论如何不会动感情到不能自制的地步?”

“是的。”

“皇上又许我,一定听我面劝,不以私情误国事?”

皇帝有些不耐烦了,“十四叔,”他说,“你竟是信不过我。”

“话不是这么说。我哪里会信不过皇帝?所以不惮烦地一再啰唆,无非让皇帝心里有个准备,我要说一件事,皇帝一定会动感情。”

“噢!”皇帝是有些不信的神气,“真的吗?”

“但愿我猜错了。”十四阿哥问道,“皇帝,知道你出生在何处吗?”

这一问,皇帝神色大变,所有的疑问,都集中在一个假设上了,“莫非,莫非——”他无法说得下去了。

“皇帝,”十四阿哥很严肃地警告,“请自制,勿失帝皇之度。”

“是!”皇帝答应着,将胸挺了起来,“请十四叔直言无隐。”

“皇帝,你,另有生母!”

皇帝的表情,最初是惊恐,渐渐地越变越复杂。困惑、忧伤,甚至还有种神游物外的向往之情。这使得十四阿哥大为困扰,实在猜想不出,皇帝心里想的是什么?

终于皇帝从沉思中回到现实,视线触及他所穿的长袍的颜色,提醒他自己是什么身份——他穿的是只许御用的明黄色。

“十四叔!”他问,“我的生母何在,我要怎么才能见我生母?”

“既然告诉你了,自然不能拦阻你们母子相会。不过此事须从长计议。”十四阿哥说,“你的生母在热河。”

“在热河。”皇帝问说,“我出生在热河?”

“是的。”

“行宫之内?”

“是行宫的范围之内。在狮子园。”

“狮子园?”皇帝急急问道,“狮子园的哪一处?”

若说是个破草房,怕皇帝会伤心,十四阿哥想了一下说:“都福之庭。”

“都福之庭?”皇帝怎么想也想不起狮子园内有这么一处建筑,这且不去说它了,皇帝又问,“十四叔,我生母是何位号?”

“没有!”十四阿哥很难过地说,“至今没有,而且——”

这神态就很可疑了,皇帝的感情一下激动了,“没有亦不妨,母以子为贵,”他说,“何愁没有尊号?”

“皇帝,”十四阿哥防到他有这样的说法,早就想好了应付的态度,此时正色说道,“别忘了,皇帝曾许了我的,一定听我面劝,不以私情误国事。”

“为母后上尊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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